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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燈會設在太液池,那裡四面環水,楊柳倚岸,正中間的宮殿便是用來宴請賓客的集雲殿,大殿四面都有玉石鋪成的臺階漸漸向池水延伸,夏日的時候,池水最是清涼不過。
“皇后駕到,太子駕到……”
內官在前通傳,話音剛落,轎子也隨著落地,秦顏掀簾出轎,剛一抬眼,就見李琰早已經在轎子前,懷裡還抱著小狐狸,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瞧,她不禁莞爾。視線一轉,發現大殿外早就有儀仗等侯在側,殿內燈火通明,隱約有宮樂傳來。
出了轎子,兩排宮女宦官並步上前,低首含胸跟在秦顏身後。內官通報的聲音次起伏,聲音到了集雲殿漸漸悠遠,她牽了太子的手,察覺了他的失神,低頭朝有些茫然的李琰微笑道:“不要緊張,我牽著你走。”
李琰圓圓的眼睛眨了眨,竟有些憂鬱,他喃喃道:“等一下,會見到母妃呢……”
秦顏知道宮中的規矩,為免外戚幹權,自從李琰被封為太子時便不能由晨妃撫養。李琰受封於景御宮,從小就由奶孃撫養,同太子太傅學習治國之道,反而與晨妃不太親近。
秦顏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挽緊了他的小手,緊緊包裹住,一步一步走入大殿。
進了殿,馬上有宦官上前將李琰帶去太子坐席,感覺到手中的緊張,她用指尖拍了拍,示意安撫。見李琰由宦官一路小心引著離開,秦顏微眯了眼,這殿裡滿目的輝煌明豔教她有些不適應。
她朝大殿正中看去,果然見到一身玄衣的君王,依舊是華服玉冕,明明是十分俊美的相貌,總是被隱匿在十二旒白玉珠鏈下,不露聲色,無人可以揣度他的心思。此刻他端坐於寶座之上,俯視著大殿上的芸芸眾生,似乎這天下都在他指掌之間。
大臣們開始向她施禮,她適時的收回目光,頭上的金鳳步搖很沉,她能聽到金翠拍打的鋃鐺聲,她只能將腰挺的更直,一步一前,走的極穩,逶迤在地的衣襬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拖行,腳步彷彿是踩在了心底。
終於踏完最後一層玉階,她撩了衣袍下襬,轉身坐到了他的身側,這是她二次如此近距離的同他在一起,沒有了微燻的酒香,身旁淡淡的葉合香透著一股清幽冷淡的氣息,如同他的人一般冷竣。
趁著他與群臣寒暄的空擋,秦顏居高臨下的掃視了一下坐席,多是些位高權重的大臣,還有些家屬隨行,屬於定國將軍的坐席一直空著,也並未在人群裡找到父親。察覺到有人正注視自己,她轉頭望去,見左席上坐著一女子,身著緋色宮裝,妝容淺淡,卻將她豔麗的容顏襯托的恰倒好處,此刻她端莊的正坐於席,眼角眉梢卻透著飛揚之態,望著她的眼神似乎也帶著幾分自傲。
秦顏想她該就是晨妃了,果然眉眼間都是春風得意的驕縱。秦顏不看她的目光,只是朝左席看去,那裡本當是楊妃的位子,三妃中晨妃為首,楊妃次之。她先前聽環兒說過,楊妃一直體弱多病,平日裡深居簡出,皇上憐惜她身體不佳,特許楊妃不必出席各種宴會,連請安也免了,讓她好好將養身體,所以今日在右席的是三妃中的錦妃。與晨妃的恣意不同,錦妃生得柔媚,此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顯得十分拘謹。似乎察覺到了秦顏審視的目光,錦妃也不敢迎視,只是微低了頭,將眼光投至更低處。
“皇后可是在找老將軍?”
一陣溫和低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顏恍然回神,望著身旁的人,似乎透過珠鏈還能感受到他柔和的目光,她只能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衣袖微動,將手覆在她掌上,秦顏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隔著寬闊的袖擺與他厚重的冕服,兩隻手就這般交疊在一起,他並未惱怒她的冒失,只是將目光投向大殿門口,這樣的目光總讓秦顏有一種奇異的錯覺,於是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恰巧傳喚官通報,獻王與定國將軍一同入殿,秦將軍入殿時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秦顏見父親比她入宮時顯得蒼老許多,正與獻王寒暄一番落座,她不禁看了一眼獻王,到底是兄弟,面目與皇上有幾分相似,只是比之皇上的冷竣他的面容倒顯得溫潤許多,坐定後還與父親談論著什麼,不時發出輕笑聲。
宴會本就是形式,賞燈才是重頭戲,待到皇上宣佈燈會開始,內官便接引眾臣和家屬去殿外賞燈。
皇上率先離席去內殿更衣,秦顏正要走,卻被匆匆跑上來的李琰撲了個正著,他拉著秦顏的衣袖焦急道:“我的狐狸我的狐狸……”
秦顏知道這是內官礙於規矩才將狐狸暫時收放,正要安慰,卻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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