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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絲臉上一紅:“你瞎說什麼?”
怡兒道:“我哪裡說什麼了?不過是想親戚們多見見罷了。”
彩絲笑著啐道:“你倒是會想。”
兩人正走著,突然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前方門口走出來,把兩人嚇了一跳,定睛看時,才認出是二哥範糾。
範彩絲道:“哥哥從哪裡來?”
範糾道:“剛去探了姨娘,讓我在外頭給她買些東西呢。”
彩絲道:“家裡的東西不夠用麼?還要單單從外頭買,給大娘聽見了,怕不又要多想。”
範糾笑道:“多大點兒事,也值得你說這麼些。”
略說了幾句,範糾便去了。彩絲回頭目送他的背影,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
怡兒問道:“姑娘怎麼了?”
彩絲搖頭,喃喃:“都這把年紀了,雖是沒有讀書上進的本事,竟也不知正經做些營生,只是在這門裡門外的廝混,有什麼出息。”
怡兒道:“姑娘是不是又想到溫大爺了?”
彩絲目光一晃,幽幽然道:“看看人家的哥哥,再看我的哥哥,可見是同人不同命。”
兩人進門往裡,才走了半道,就見前方花遮柳隱地有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彩絲歪頭看了半晌,瞧著像是芳樹,又不確信,待要走近看,芳樹卻又加快步子,遠遠地去了。
“先前叫她不肯出來,如今自己倒肯出來了?”彩絲嘖了聲,帶了丫頭自回房去。
***
養謙自從殿試高中,此後便在翰林院任修撰一職,小皇帝又格外恩深,賜他為慎思殿行走,做皇帝侍讀之意。
養謙因才入職,眾人皆知道他是範垣的表弟,又深得小皇帝的喜愛,且傳說徐閣老也對他甚是青眼……所以,雖然如今只是個修撰,將來只怕不可限量。
眾人又是嫉妒,又且驚歎,明面上卻都和氣一團,爭相與他結交,幸而養謙天生的縝密溫和,最擅交際,因此不管跟誰相處,都是面面俱到。
天長日久,眾人也沒了最初的戒備跟不忿,開始真心相待。
這一夜,有同僚召集,大家在邀月樓上聚會飲宴,席間清倌唱曲助興,酒過三巡,眾人覺著不足意,就叫擊鼓傳花。
規矩是鼓點停了後,花在手的便當即罰吟詩一首,若做不出詩詞來,罰酒三杯,雖然席間都是翰林院的高才,卻也還是被罰了一半,酒力發作,這才十分快意起來。
忽然又有人發現養謙並未喝多少,於是不依不饒地攛掇他唱了曲《醉蓬萊》。
養謙本不願意,但見大家都這般高興,不忍在此刻掃興,少不得答應了。
那清官彈琵琶給他奏樂,只聽唱道:“笑勞生一夢,羈旅三年,又還重九。華髮蕭蕭,對荒園搔首。賴有多情,好飲無事,似古人賢守。歲歲登高,年年落帽,物華依舊。”
大家聽得如痴如醉,叫好都忘了,聚精會神地只管聽。
正唱到“此會應須爛醉,仍把紫菊茱萸,細看重嗅”,突然聽到外間有人醉聲問:“是誰在唱?”
另一人答道:“這兒是翰林院各位大人。”
那人笑道:“他們倒是高樂,哪裡找的倌人,唱得這麼好?爺跟前兒怎麼就沒有?”
屋內眾人聽了這混賬話,皆都驚笑,其中一個趁著酒力叫道:“什麼人在外頭亂吣!”
同席另一個道:“混賬東西,喝迷了心了,胡說八道。”
話音剛落,門被人一腳踹開,卻見有個臉色通紅的少年站在門外,怒氣勃發地叫道:“方才誰說的?站出來!”
在座眾人一看,均都啞口無言。
翰林院這些都是京官,當然認得這少年是何人,竟正是忠靖侯府二公子,小侯爺蘇清曉。
這位小爺從小嬌生慣養,養的跋扈異常,竟像是個蠻橫的小豹子,惹得他性情發作,只怕見人咬人,所以沒有人願意跟他爭鋒。
方才說話的那兩位都嚇傻了,沒想到門外站著的是這麼塊暴炭,一時低頭縮頸,不敢出聲。
蘇清曉瞪著兩隻兇巴巴的眼,在席上掃了一圈兒,雖然這少年比在座的人年紀都小,卻沒有人敢跟他目光相對,被他掃過,紛紛地顧左右而言他。
有個大膽年長些的起身,陪著笑臉躬身道:“原本不知道是小侯爺在外面,不如也一併吃幾杯?”
蘇清曉冷看那人一眼,冷冷道:“方才誰罵的我?是你?”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