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3/4 頁)
說陳翰林原本是想讓範垣的擔當兄長之責。
只是範垣在此前突然感染風寒,整個人站都站不穩,才換了小章。
那時候的小章卻也像是現在的溫養謙一樣,哭的兩眼婆娑,卻還只說無事。
恍惚間出了門,那鼓樂爆竹的聲響越發清晰了,琉璃突然緊張起來。
一想到外頭等著自己的是範垣,就像是心口壓著一塊大石,琉璃甚至覺著自己的身體都變得越來越重,沉甸甸地壓著人,因此養謙才走的越來越慢了。
琉璃定了定神,小聲問:“哥哥,我是不是很重?”
養謙聽了這句,輕輕笑了出聲:“沒有。”
琉璃舉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彷彿有些汗漬,她悄悄地拿袖子給養謙擦了擦:“哥哥累不累?”
紅色的衣袖從眼前拭過,養謙心底百感交集,正邁步要過門檻,一條腿突然沒了力氣似的嗑在門板上。
整個人往前微晃的瞬間,身邊一左一右,是鄭宰思跟範垣上前,一個扶著養謙,一個照住了琉璃。
養謙剎那間出了一身冷汗,總算鎮定下來,轉頭看一眼鄭宰思,向著他點了點頭。
範垣也鬆開了扶著琉璃手臂的手,後退出去。
養謙深呼吸,定神出門,下臺階,小心翼翼地送了琉璃進轎子裡。
琉璃坐定的瞬間,抓住養謙的衣袖叫道:“哥哥。”
養謙回頭望著她蒙著蓋頭的樣子,臉上帶汗,眼中有淚,他俯身上前,隔著紅蓋頭將手撫過去,在琉璃的後頸上輕輕地一握,自己低頭過去,跟她額頭輕輕點了點。
雖然無言,心有靈犀罷了。
***
其實,這邊溫養謙雖然百般不肯把妹子交出去,那廂範垣卻也有自己的心思。
倘若養謙這會兒知道範垣在想什麼,只怕果然就要立刻悔婚。
當看著養謙揹著那從頭到腳都給遮掩的嚴嚴實實的新人出來的時候,範垣幾乎忍不住想衝過去,掀開蓋頭看看底下的是誰。
先前定下日期的時候,每天都盼著這一天的來到,但當這天真的來到,他卻又近鄉情更怯似的忐忑。
眼前的這一幕場景對範垣來說並不陌生。
當年陳琉璃從陳府嫁去端王府的時候,他也是親眼看著的。
陳翰林並無兄弟,也無子侄,最信任的不過是他跟幾個弟子,而他是最出類拔萃、也最受器重的那個。
當籌備琉璃婚事的時候,陳翰林特意同範垣提過背新娘子出門這一節。
那時候,範垣是答應了的。
但是越到日期的逼近,他突然發現,他高估了自己。
要他親自揹著琉璃上轎,把她送給另外一個男人,他只要稍微想到,心就好像給凌遲了一樣。
所謂“臨陣脫逃”,那隻怕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如今望著養謙揹著琉璃出來,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小章揹著琉璃上轎。
他未曾在人群中露面,只是在街角遙遙地看著,望著那嬌嫋的影子被送進了轎子裡,就好像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就此給掐滅無存了。
範垣望著養謙把人送到轎子裡,就像是當初小章把琉璃送進轎子,但幸好這一次,他不是旁觀者。
新人上馬,沿街返回範府。
接下來的所有禮節規矩,範垣盡數按照禮官指引行事,身邊的眾人如何觀禮,如何驚讚,什麼眼神如何臉色,他都不知道。
眼睛所見,只有對面這個紅帕子遮著臉的“新人”而已。
***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鼓樂喧譁之聲被擋在了門扇之外。
連那本來侍候旁邊的喜娘也都給他揮退。
在外頭,還可以按捺應酬,進了屋裡,他不想再浪費一時一刻。
什麼坐帳,交杯,結髮,都可以暫時省略。
喜娘懵懂出門,不忘把門扇帶上。
撥步床邊,範垣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新人。他想叫一聲“琉璃”,竟也不敢輕易出口。
他伸出手想要將那帕子掀起,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忙又縮回手。
紅蓋頭底下,琉璃臉紅如火,不知是給紅帕子映的,還是羞怕的如此。
她聽見範垣讓喜娘丫鬟們退下,也看見範垣坐在了自己身旁。
外間的嘈雜,更顯得屋裡靜寂,琉璃甚至聽見範垣的呼吸聲似乎紊亂,但他居然沒有任何動作。
突然,琉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