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第1/4 頁)
可是在望見近在咫尺的範垣的時候,琉璃忽然有些恍惚。
就像是範垣以為這輩子都得不到她一樣,琉璃也以為自己這輩子只會有端王一個男人。
以至於在她方才醒來的那一瞬間,望著身邊男子的軀體,她第一個念頭,竟以為這是端王朱睿琮。
腦子轉了幾圈,才反應過來,那已經是隔世的事情了。
而身邊的這個人,是範垣。
是他的師兄,如今,也是她的夫君。
琉璃呆看了範垣良久,突然很想在他好看的唇上親一親。
***
這天,是琉璃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範垣陪著她乘車往積慶坊溫家而來。
溫家大門口上,養謙已經來來回回地轉了好幾個圈,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脖子都似抻長了幾寸,幾乎忍不住要派人去範府催問,那街口上望風的小廝才飛奔回來,稟告說範府的車駕來了。
從小到大,除了那次在南邊的牢獄之災,養謙並沒有跟妹子分開超過兩天以上,又生恐妹子羊入虎口,這份擔憂可想而知。
終於等車停在門口,琉璃才露面,養謙不等範垣動手,自己上前扶著琉璃下地。
琉璃撲上前,握住養謙的手,笑道:“哥哥!”
養謙見她笑面如花,跟先前毫無兩樣,鬆一口氣之餘,心中也歡喜無比:“怎麼才回來?”
琉璃說道:“早上去拜別夫人,耽擱了會兒。”
養謙也顧不得理會範垣,只忙拉著她進內:“快進內,母親都等急了。”
範垣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們身後。
入內拜見了溫姨媽,溫姨媽見了琉璃,百感交集,又把她抱入懷中,看她氣色很好,精神更佳,便也跟養謙似的放了心。
略同範垣說了幾句話,便叫養謙帶了他出去應酬了。裡間,溫姨媽又對琉璃道:“這兩天你哥哥跟我想著你,都不禁後悔起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搬出來住,如果現在還在那府裡,見你豈不是更容易些了?”
琉璃窩在溫姨媽懷中:“不打緊,以後母親也可以常在那府裡住著,我也可以回來住著,仍舊跟先前一樣的。”
“胡說,”溫姨媽笑斥了句,“嫁了人了,豈能跟以前一個樣?你要是回來住著,讓四爺怎麼辦?”
琉璃笑著不語,溫姨媽又悄悄地問:“是了,他對你可好?”
琉璃道:“好著呢。”
溫姨媽道:“我也覺著一定不差,只是你哥哥,這兩天我看他真是坐立不安,若不是我攔著,非得自個兒跑去範府找你不可了。”
琉璃想到方才養謙接自己時候的真情流露,也道:“母親勸著些哥哥,別叫他為我擔心才好。”
溫姨媽點頭,又叫了丫頭來,吩咐說:“讓人出去看著大爺,留神看著,別讓緊著吃酒。”
這日中午,溫府設宴款待嬌客。
因為溫家的親戚都在南邊,席上所請的也沒多少人,只有養謙在翰林院兩個知己相交,養謙的恩師徐廉,範府的範瀾範波兩位,再一個,卻是鄭宰思。
席上,大家吃了一回酒,翰林院那兩位學士因敬畏範垣身份,何況還有徐廉在側,自覺輪不到他們開口,便十分謹言。
徐閣老是個深藏不露的,笑多過於說話。
範瀾見徐閣老寡言而笑,自己便也十分謹慎。
而鄭宰思雖然是伶牙俐齒之人,今日卻彷彿執意要把那伶牙俐齒珍藏起來,顯得格外深沉。
是以這一桌子人,只有三爺範波還能勉強打趣說上幾句。
小廝上前斟滿了酒,範波正要舉杯祝上幾句,養謙突然咳嗽了聲,拿了杯子,對範垣道:“我敬四爺一杯。”
如今他身份不同,已經是自己的大舅子了。範垣一笑:“不敢,是我該敬請哥哥一杯。”
“哥哥”二字傳入養謙耳中,著實迷離魔幻。
其實早在江南的時候,範首輔的大名便如雷貫耳。等上了京,跟他相見,雖然範垣冷冷淡淡而又高高在上,但養謙知道人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肯見自己一面已經是念在親戚相關了。
其實平心而論,雖然外頭關於範垣的名聲傳說,譭譽參半,有那歌頌他是忠直輔國能臣的,也有痛罵他是弄權欺主的奸人的,但在溫養謙看來,範垣仍是個值得敬重的朝臣。
所以在春闈之後,因為範垣想把養謙踢出三甲,人人都覺著驚愕不解,只有養謙自己心裡明白範垣的苦心,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