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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挑眉:“我記得《牡丹亭》裡有一句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四爺可是這個意思?”
誰知範垣竟然不答,恍然出神似的。
嚴太妃擰著手中帕子,原本就白的臉色越發慘然起來。
原來範垣聽了嚴雪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由地又想起接下來的幾句,所謂“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範垣心裡想著這一段話,不禁又想起琉璃的遭遇。
陳琉璃本已身故,卻又藉著溫純的身體復生,如今又跟自己成就了姻緣,雖然重生這種玄虛之事誰也想不到的,何況琉璃的重生只怕也並不是為了他……可如此的死而復生,又陰差陽錯的成了親,或許,也應該算是“情之至也”。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時都沒有出聲。
***
外面範垣跟嚴雪說話之時,內殿中,朱儆卻樂不可支,十分快活。
原先跟圓兒玩耍的時候,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給範垣看見了責罰,或者嘮叨不堪之類的,如今總算已是過了明路了,又仗著琉璃也在,便更是樂翻了天。
琉璃坐在榻上,看著朱儆逗弄小狗,一人一狗互相追逐,委實歡樂,又不住地叫他跑的慢些,留神跌倒了。
朱儆跑的渾身發熱,索性坐在地上,呼呼地喘氣。
琉璃走到跟前兒,拿了帕子俯身給他擦汗。
朱儆望著她,起初還只管笑,慢慢地就斂了笑,有些呆呆的。
琉璃道:“是不是累了?快起來,這地上涼。”便收了帕子,把他輕輕地拉起來。
小皇帝站起身來,說道:“純兒,你可真好。”突然眼圈一紅,“你……好像是我母后。”
琉璃先是一驚,隨即心中七上八下。
朱儆則嘆了口氣,走開幾步,喃喃道:“真真是除了母后,已經好久沒有人再這麼對我了。”
這會兒圓兒跑了回來,在他們之間蹲下,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不知為什麼這兩人突然之間不說不笑,也不陪著自己玩了,不甘寂寞的狗兒昂首“汪”地叫了聲,才又引得朱儆回頭。
琉璃也忙低下頭去,生怕自己一直盯著朱儆的小臉兒看,會忍不住越發真情流露。
幸而朱儆並沒有看她,只是把圓兒抱了起來,攏了攏它遮住了眼睛的長毛,琢磨道:“倒要讓人給你把毛修理修理,就這樣擋著眼,趕明看不見路一頭撞在柱子上可怎麼是好?”
琉璃聽見便道:“既如此,我來給它修一修就是了。”
朱儆驚奇地問:“純兒可以?”
琉璃笑道:“我早先也給……”差點就把圓兒一號給吐露出來,幸好打住了,只改口說:“我試一試就是了,橫豎它又不去比美,就算剪的醜了些也無妨礙。”
朱儆喜歡道:“這可好極了,你倒也提醒了朕,圓兒脾氣壞的很,別人要近它的身還不能夠呢,何況要給它剪毛?還得你來最好。”
於是叫太監去取剪刀過來。
不多時,小太監找了一把金鉸剪過來,琉璃把圓兒抱在膝頭上,一手撫弄它,一邊兒拿了剪刀,一撮一撮地給它修理腦袋上的毛兒。
果然圓兒乖覺異常,不多時,那被長毛遮住的兩隻亮晶晶的眼睛就露了出來。
朱儆嘖嘖讚歎,圓兒似乎也很喜歡,溼潤的鼻頭在朱儆小手上拱了拱。
琉璃眼見修的差不多了,便又把圓兒腦袋中間一小撮束起來,用緞帶繫住了,剎那間,跟先前那隻圓兒簡直判若兩狗。
朱儆拍手笑道:“好的很,這簡直是從一個糙小子變成一個俏丫頭了,純兒,你可真是心靈手巧,嘖嘖,怎麼就這麼能幹呢?”
琉璃見他如此開心,不管自己做什麼都值了,何況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正各得喜歡中,範垣走了進來,行禮道:“皇上,我們進宮有一個半時辰了。”
正所謂“歡樂嫌時短,寂寞恨更長”,朱儆聽他來催,呆了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朕怎麼一點也沒覺出來,這不是才幾刻鐘麼?”
範垣無語。
陳沖道:“皇上,首輔說的不錯,都到了午膳的時候了。”
朱儆聽了,頓時計上心來,順勢便說:“原來真是這會子了呀,午膳……那正好,你吩咐人就在這裡擺膳,叫多加幾道好的御膳,朕……要招待少傅跟夫人。去吧。”
他竟不由分說地自作主張了,只不過從頭到尾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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