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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阿薇懇切道:“表哥,你從前對我和小謹的好,我都記在心裡的。往後你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幫忙的,我定然不說一個不字。但是,我已經嫁人了,你再問那些話,當真不合適。表哥前面也自有一段良緣等著的,又何必還想著不該想的。”
楊青松額上青筋隱現,雙拳已握如鐵錘,他極力剋制著心中的憤怒,“對哦,你現在是我不該想的,不配想的!”
半晌,他緩了過來,忽而神情落寞,冷笑一聲,不再說什麼了。竹橋上響起一陣咚咚的腳步聲,他重新牽了馬,趕著車往山下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阿薇心裡難受了一陣,沒想過會和他鬧成這樣,除了爺爺和小謹,表哥便是她曾經最信賴的親人。只是那個曾像親哥哥一般對她好的人,以後便如同路人了吧……
辰軒起後,阿薇見他面色無異,只拿了在書肆買的幾本書,坐到臨窗處閒看,猜他應是沒有聽到什麼,便放鬆下來,仍舊做她的事情,卻沒發現,辰軒看了許久的書,還未翻動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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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阿薇躺在床上,望著幽暗的幔帳頂,了無睡意。白日有事可做,尚能暫離煩惱,到了夜闌人靜之時,失落不免湧上心頭。
想起白日裡表哥對著自己決裂般的神情,不由一陣難受,失神間,連辰軒叫她都沒聽到。
“阿薇…你睡了?”辰軒又問了一聲。
阿薇這次如同夢中驚醒,忙答道:“沒有呢,什麼事兒?”
“我是想說…”辰軒頓了頓,“往後搬不動的東西不要逞強,喚我一聲。”
阿薇知道他是說那個浴桶,白日裡楊青松走後,那浴桶還佔著廊下的道,辰軒午睡未起,她不想擾他,就一個人奮力拖著浴桶到了淨房。
後來辰軒見她總是手痠甩手,便與她說過類似的話,阿薇想不到睡前他還不忘強調一遍,他是真的心疼自己呢。
“我知道了。”阿薇乖巧應道。
辰軒欲言又止,終是道:“早些睡。”
“嗯”了一聲,她閉上了眼,忽而覺得,不該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老天爺不會讓每個人都過得圓圓滿滿,她已經有了辰軒,該知足了,別的人要恨她怨她,便隨他們去吧,哪能奢望身邊的人都跟自己親一輩子呢。
辰軒輾轉不寐。
他剛才哪裡是想說那個,只是他想說的,總覺得無從開口罷了。看她今晚恍惚的樣子,那人在她心裡的份量只怕不輕。
在木器鋪的那日,他看到二人雙手交握,看來並不是眼花了……
第二日,天氣晴朗,清晨的風尚帶著幾分涼意。
吃過早飯,辰軒和昨日一般拿了碗碟去溪邊洗,然後回屋看書。
阿薇覺得他今日格外沉默,胃口亦不好。她今日特地學了吉祥居的方法做了嫩蛋羹,光那雞湯和芽菜碎肉便花了挺長的時間準備,可他卻只吃下了半碗。
問他為何胃口不好,他只說大約最近吃得太多,胃脘有些不適。
她想,是不是最近做得太豐盛了些,害他吃多了鬧肚子?看來,往後還是多做些清淡的小菜好了。
說到清淡的菜,想起山坡上的馬齒莧、蒲公英長得正好,拿來涼拌和煎雞蛋都是美味,還能清清胃裡的火氣,辰軒估計還沒吃過這樣的菜呢。
一時興起,阿薇與辰軒打了聲招呼,拿著籮筐往山坡上去。
她彎腰採菜,不過一會兒便採了綠油油的小半筐,看著十分喜人。
這時,山坡下傳來一陣腳步聲,阿薇抬頭,見迎面走來了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
男子面容陌生,不像住在山裡的人,他上半身衣著潔淨,衣襬和鞋上卻染了不少泥土,顯然對山路並不熟悉。阿薇正好奇著,見男子也在打量她。
片刻間,男子已走到她前面三尺處,向她行了一禮。
“敢問娘子可是喬言謹的姐姐?”
阿薇一怔,摟著籮筐站起身來,“我是…你是誰?”這人認識小謹?
男子從容回道:“在下安子賦,是喬言謹的老師。”
安子賦自然是識得眼前美人的,但礙於對方並不識得他,仍需多問一句。
今日打量她,見她即使荊釵布裙,仍舊不掩芳華,心下不由嘆息,如此佳人,偏偏命途多舛。
“您是安先生?”阿薇聽說這位安先生年紀不大,卻想不到能這般年輕。她忽而想到什麼,忙又緊張地問:“您上山來,是…是小謹出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