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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飽讀詩書,滿腹禮儀文章,讀的都是滿紙仁義道德的聖賢書,可他們從書裡竟然只讀到了勢利二字。
“滿口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
楊潮突然想到這句話,以為是侮辱文人的,不想卻是他們真實的寫照。
王瀟一聽,讚道:“罵得好!”
王瀟這一讚,讓楊潮突然冷靜下來。
楊潮嘆了口氣:“總有些好人吧。”
王瀟竟然也跟著嘆了口氣:“別說倒是有一個人,貴陽馬士英。這人竟然奔波數千裡,從貴陽來到吳門幫張天如料理後事!”
“馬士英!”
楊潮心中不由一動,這也是一個大奸臣啊。
但是卻不想卻如此講義氣,東林復社的人都不管他們的首領,馬士英卻管。
楊潮不由疑道:“難道馬士英跟天如公有舊?”
王瀟讚歎道:“如果有舊還好。這個馬士英遭遣戍待罪在家,跟張天如卻並不相識。只是他朋友阮大鋮跟張天如是好友,張天如死,他得知無人料理後事,就奔波而來。”
張溥是婢女生的,因此小時候家產就被當官的兄長給剝奪走了,為此還打了官司,他父親因此給氣死。
張溥完全是靠著自己的苦讀成就一番功名的,聽說他的書全都抄來的,不抄不讀。
當官後張溥也不是那種貪官,而且也沒當多久就被趕走了,所以家無餘財,下葬都沒錢。
馬士英從貴陽得知訊息,就千里奔波來給他送葬。
如果說馬士英是為了自己,那說不過去,一個死的張溥,哪裡比得過一個活的周延儒。
整個東林復社計程車子,不都在忙著巴結周延儒,而不顧張溥的後事嗎,馬士英卻反其道而行之,此舉可能讓他凸顯出來,可是也等於得罪了那一大批士子,甚至得罪周延儒。
楊潮頗為想不通馬士英的動機,也不由嘆道:“馬士英倒是仗義。”
王瀟道:“也不是那麼仗義的。聽說是有人舉薦了他。周延儒做了個順水人情,還了阮大鋮的債。他感激阮大鋮,所以幫阮大鋮的朋友張溥料理後事,雖死算不上仗義,可也是知恩圖報,這個人可以交。”
阮大鋮當初有兩萬兩捐助,加上阮家河房的政治會上,籌集到了十幾萬兩的獻金,可以說周延儒再相,阮大鋮居功至偉。
可是東林復社依然反對讓阮大鋮復出,周延儒就來信給阮大鋮解釋自己的苦衷和難處。
直接表示願意讓阮大鋮的好友馬士英起復,還了阮大鋮這個人情。
這還真是個順水人情,因為人聽說人是禮部侍郎王錫澐,因此周延儒其實一分人情賣了兩個人,不但落了王錫澐的情,還還了阮大鋮的債,又不得罪東林復社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
聽完王瀟說的北京官場的故事,楊潮也是不由讚歎,至少在政治手段上,這個周延儒是個人物,很會玩平衡。
王瀟又道:“還有那個吳昌時,竟然也高升了,現在成了吏部文選郎中了。”
吳昌時毒死了張溥,然後不但沒被抓住,沒受到牽連,反而升官了。
他不被抓很好解釋,他是京城中的官員,地方官不敢管,再說沒有真憑實據,誰敢說他殺了張溥。
但是張溥一死,他升官這就有些怪了,讓人不得不聯想其中的關係。
看到王瀟的眼神話裡有話,楊潮不由疑惑道:“你是說,要殺張溥的是周延儒?”
王瀟連忙搖頭:“我只是猜測而已。”
但是楊潮覺得,這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周延儒已經被皇帝任命為中極殿大學士,內閣首輔,同時還是吏部尚書,提拔吳昌時做吏部郎中顯然是要過他的手。
張溥捧周延儒當首輔,吳昌時殺張溥,周延儒提拔吳昌時,這其中肯定有陰謀。
楊潮卻想不通其中關節,因為他知道的訊息太少。
直接問王瀟:“你還猜到了什麼?”
王瀟笑道:“張溥不死,周玉繩怎麼做官?”
王瀟這一問,楊潮恍然大悟,對啊,張溥捧周延儒上臺,周延儒要不想受到張溥的鉗制,只有幹掉張溥這一條路,否則他就是個傀儡,顯然這個老官僚不想當傀儡。
楊潮心中不僅震驚:“這個老傢伙,不但圓滑,不但會玩平衡,而且心黑手毒啊。”
張溥捧他上臺不說,張溥還是他的學生,可是他竟然也狠心謀殺,有這份厚黑的臉皮,難怪他能當首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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