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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潮笑問道:“我打個比方。王兄,你家裡是做漕運生意的吧。”
楊潮轉向王瀟問道。
王瀟點點頭。
楊潮又道:“假如有一天,你家的所有船都沉江了,所有鋪子都被燒了。就是剩下人,然後王家還能不能翻身?”
王瀟愣了一下,沒想到楊潮問了這麼一個缺德的問題,但還是老實回答,因為他覺得楊潮在講一個很大的道理,他也想聽聽。
王瀟道:“應該可以翻身的吧,我家的人脈經營了百十年了,運河邊到處都有朋友,借個萬兒八千的不難,我想還是可以翻身的。”
楊潮點點頭又問道:“那麼你家還做漕運生意嗎,還有人願意跟你們做生意嗎?”
王瀟點頭道:“當然還做漕運生意了,我們熟悉。別人應該不會拒絕跟我家做生意的,上百年的信譽在哪裡擺著,跟王家做生意踏實、放心!”
楊潮笑了笑,看向康悔道:“這就是品牌的意思。王家的招牌,代表的不是王家的船,不是王家的鋪子,代表的是王家的信譽。準確的說是王家留在別人心目中的聲譽。品牌不是自己說是什麼樣的,也不是事實上是什麼樣的,而是讓別人以為你是什麼樣的。”
康悔聽的依然頭大,楊潮繼續解釋道:“再打個比方。我們金釵樓如果現在被火燒了,我明天重新裝修一番,在掛起招牌來,你說會不會就沒人來捧場了?”
康悔道:“那當然不會。我們金釵樓現在也是名樓了,多少人想來還來不了呢。”
楊潮道:“這就是金釵樓的品牌價值,看不見摸不著,就一個招牌,他就值錢!”
康悔隱約摸到了一點門道,王瀟的心裡則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他這次回到南京,其實心裡是很不痛快的。
他幫王家立下了大功,不但化解了史可法的威脅,還結交了許許多多的權貴,他父親本來都答應將江北產業交給他打理的,可就因為張溥之死,讓他努力的價值大打折扣,父親拒絕了諾言,只把南京的產業交給了他,這讓他很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但是聽楊潮的說法,他隱隱覺得,似乎有一大塊更值錢的東西,被王家人給無視掉了,那價值就是王家的招牌,按楊潮的說法,那是王家的品牌價值,如果這個價值被自己利用,那麼等於自己掘取了王家最有價值的資產,遠比一個船隊,運河邊幾十間鋪子有價值多了。
康悔突然嘆道:“楊兄你說的很好,金釵樓的金字招牌確實值錢了,可是也沒必要分出去那麼多錢啊。而且給人家送錢去,一個個還不高興。李香君都把我打出來了,最後是直接給的李貞麗大娘。顧湄還罵了我一頓,其他人也都老大的不樂意。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楊潮笑道:“給錢是交易,不給錢是人情。金釵樓這個招牌,現在可能還看不出來,但是將來你就會知道,為了萬把兩銀子,就欠別人的人情,那也實在是太賤價了。”
康悔哦了一聲,但是還是不以為意,青樓吃的不就是人情飯嗎,互相捧場,姑娘捧才子,才子捧姑娘,你捧我,我捧你,最後你紅我也紅,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楊潮卻要分的這麼清楚,真的好嗎。
看得出來康悔不太服氣。
楊潮隨手抄起康悔的賬本,隨意翻看起來,記錄的很詳細。
哪個人,哪天來,給了多少禮金,都一筆一筆十分明確,雖不是後世的複式賬本,但也夠清楚了。
楊潮笑道:“康兄,你覺得這本賬本,值多少錢?”
康悔奇怪道:“一個賬本,值什麼錢?”
楊潮搖了搖頭,一手將賬本扔給發愣的王瀟。
“王瀟,拿這個,去找你爹要五萬兩銀子,你爹會給嗎?”
“五萬兩!”
康悔頓時嚇了一跳。
王瀟也嚇了一跳。
康悔是被五萬兩銀子嚇的。
王瀟卻是被突然打到自己身上的賬本嚇的。
第九十三節價值五萬兩的賬冊
王瀟撿起賬本翻看起來,越看神色越凝重,越看臉上的汗水越多,最後手都抖了起來。
他頓時震驚起來,自己竟然又忽略了一個有價值的東西。
看完後,直接看向楊潮的眼睛,又是一副做正事時候的嚴肅認真模樣。
“楊兄,別說五萬,就是十萬,我爹也會給!”
楊潮這才對康悔道:“康兄,看見了?你光顧著心疼花出去的那麼點銀子,真正值錢的東西你反而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