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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來龍去脈恰都被我都聽見了,於是,我袖中的鐵筆不知怎麼就蠢蠢欲動,飛了出去,直將二人貫喉殺死!我一看這鐵筆惹禍,雖興許是天意,但我還是驚嚇不已,只好匆匆逃走哩!”
趙公子聽得目瞪口呆,只得提筆匆匆記錄,謝阿弱聽這林月浮斬奸除惡,何等豪氣?不由熱血沸騰,笑道:“原來這鐵筆得神力貫注,如此威武,我也該將我的冷泉劍送去廟前一祭,只望也能得神力襄助,見不平則出鞘,見不義則飛斬,何等快哉?”
齊三公子見這謝、林二人裝神弄鬼,意氣相投,恐怕越發縱了阿弱,不免又要羅嗦幾句道:“凡此未免太草率了些,魏園之中,凡公案都須打探作實才可裁決人命,不可貿然出手,一旦誤殺,只怕令人沮喪懊悔一生,林公子既入魏園,當謹記此戒”
謝阿弱聽了,不由嘟囔道:“公子何等掃興?規矩一事,等林公子上了山再教不遲。”
林月浮卻服膺道:“人命一事,萬般慎重,公子考慮周全,我既入公子麾下,自當謹遵園中法度。”
齊三公子道:“林公子深明大義,倒無須我多言了,倒是阿弱你入魏園日久,愈發油滑!”
謝阿弱見公子冷眼瞧著她,她雖不懼怕公子怒氣,但還是老實了些。世上活人裡還沒有敢拆公子檯面的,若她一再以身相試魏園中的規矩界限,她雖得公子青睞,但凡史書上寫了,愈受恩寵,愈處險境,萬一公子拿她殺雞儆猴,那才真是自取其辱、冤枉至極!
且說那趙公子匆匆記下宗室劫麥案,又聽聞林月浮要入魏園,一時如得至寶訊息,急不可耐問道:“原來章懷書生此行是要入魏園效命?我今日當真是鴻運當頭,竟一而再獲悉這等驚世秘聞!”
齊三公子只冷聲道:“既已得逞,該由我開口相問了罷?”
那趙公子恭敬道:“今日託公子鴻福,待我帶回這些訊息,師尊定對我刮目相看!公子這等大恩,在下自然湧泉相報!”
齊晏聽得這趙公子羅羅嗦嗦,也無可奈何,鬼影堂弟子嗜訊息如命,誰人也無法強扭天性,但此刻終得他答允了,齊晏才緩緩問道:“你可知這船主詹老大,平素販賣何等貨物?”
趙公子笑道:“我久在這浮樑河邊上打探訊息,凡此河上船主,無所不知,公子問的這位詹老大,平素販賣雜物,雞鴨生肉、布匹米糧,無所不包,無所不含,但不知公子所問是何物?”
齊晏見這趙公子耍起花招來,不由略眯起眼睛,冷聲道:“明知故問者,大多自作聰明,江湖中自作聰明者,大多稀裡糊塗就喪了命,不知趙公子以為如何?”
這位趙公子曉得自己在捋猛虎鬚,不免有些膽寒,但他要訊息不要命,只強撐著問道:“三公子見問,我怎敢藏掖?本還有許多公案要問林公子,我也只好舍了,但有一案,我實在耿耿於懷,不曉得真相如何,實難安寢。所謂朝聞道,夕可死矣,三公子若成全了我,我但由公子處置!”
這位趙公子明著服軟,暗裡卻還討價還價不休,甚至連死都不懼,三公子又能拿他如何?齊晏不由無奈一笑,凡此江湖中,惟鬼影堂與魏園交情頗深,恐怕正與這鬼影堂弟子個個不怕死的德性有關。——既都是不怕死之輩,又何懼殺手濟濟一堂的魏園?此時,齊晏也只得默許了,林月浮亦不免佩服嘆氣道:“趙公子但問無妨!若不與你交待清了,恐怕我上趟茅廁也不得安生呢!”
謝阿弱聽了不由一笑,林月浮這是暗諷鬼影堂弟子躲在馬桶旁探聽訊息一節,趙公子臉色雖尷尬,但還是捉著正事問道:“這浮樑河下游清寧城,曾有幾位紈絝子弟聚酒郊野某處別院中,是時天降大雨,有一女尼下山採買庵中諸項雜物,恰在門首避雨,這幾位一見這女尼少艾年華,姿色出眾,將其拖進樓中姦汙。
那女尼含淚告官,彼時紈絝已聚在衙門自首,將當日情狀顛倒黑白,那女尼反被誣生性風流,勾引良家少年郎,而他們則是不知自持,有違孔孟之道。於是此案小懲大戒,官府訓誡一番,便各自發放回家!女尼受此大辱,含羞投河自盡。而此案後那幾位紈絝仍不知悔改,為非作歹,多行不義,不得善終!一日終被人在妓院中發現屍首,皆是貫喉而死,一時人心大快!——不知此案可是林公子的手筆?”
林月浮聽了,微微一笑道:“這幾位紈絝赴官投案,狡飾虛詞,不得以自首論,無以減罪。而那女尼以死明志,昭昭清白,我曾縱覽其書寫的經卷,凡字跡見人本心,她的字清清正正,且抄寫的經文積滿籮筐,這等清心寡慾、守持之人,何以風流成性,勾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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