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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嗎?”我再問。“哎呀,藍採!”她叫了起來:“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樣,會對柯夢南發狂的呀!”“那麼,你幹嘛要哭?”
“哭?誰說我哭來著?”她挑著眉梢,瞪視著我,嘻皮笑臉的。“告訴你吧,我在海水裡泡得太久了,海水跑到眼睛裡去了,當時我不覺得疼,現在眼睛越來越不舒服,風一吹就要流眼淚,所以我就到帳篷裡來躺躺,剛剛滴了眼藥水,你以為是什麼?我在哭嗎?”她嘆了口氣:“你們學文學的人呀,就是喜歡把任何事情都小說化!趕明兒你還會對人說,何飛飛失戀了,一個人躲在帳篷裡哭呢!”
我凝視著她,是這樣的嗎?她那明朗的臉龐上,確實找不到什麼烏雲呢!顯然又是我神經過敏了,何飛飛本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嗎。我釋然的站起身來,說:
“那就好了,你還是多躺躺吧!外面風好大,當心眼睛發炎,別吹風吧。我來拿件毛衣。”
取了毛衣,我重新回到沙灘上,在柯夢南身邊坐下來。柯夢南問:“怎麼去了這麼久?”“何飛飛的眼睛不舒服,跟她談了幾句。”
“怎麼了?”“大概進了海水。”我們不再關心何飛飛的事了,望著那像黑色緞子般反射著光亮的海水,望著那無邊無際的閃爍著星星的天空,我們靜靜的依偎著,有談不完的話,計劃不完的未來。
“藍採,跟我一起出國吧!我已經申請到三個學校的獎學金,僅僅靠獎學金,也夠我們在國外的生活。”他說。
“我丟不開媽媽,”我說:“她只有我一個女兒!”“和她商量商量看!”“如果和她商量,她會鼓勵我跟你去,她是隻為我的幸福著想的,我們不能太自私,是不?夢南?”
他沉吟了,我仰躺下來,用手枕著頭,望著天空。
“如果你要去,什麼時候走?”我問。
“明年春天,我結訓以後。不過,這還要看你,你不去,我也不去。”“傻話!”我說:“你該去,我們可以先訂婚,等你學成歸國,我們再結婚!”“誰知道我要去幾年?”他說:“任何一種成功的引誘,都抵不上和你片刻的相聚,別說了,藍採,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真是孩子氣。”我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是詩人的自欺之言,藍採,”柯夢南說:“兩情相知,就在於朝朝暮暮呢!假若愛人們都不在乎朝朝暮暮,那麼也不必結婚,也不必因分別而痛苦了。總之,我是俗人,藍採,我要爭取能跟你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不但朝朝,而且暮暮!”“你傻!柯夢南。”我說。
“是的,我把感情看得重於一切,名利,前途!
這該是我母親的遺傳。”
“你很久沒去看你父親了吧?”我不經心的問。
“別提他!藍採!”“你不該和你父親記恨,”我說:“他總歸是你父親!”
“他是個劊子手,他殺了我母親!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你別幫他說話!”他煩躁了起來。
“或者他是無意的,或者他不能自已,或者他有苦衷,你該給他解釋的機會,不該拒絕他!例如我,雖然我的父母離婚了,但我不恨我的父親,假若他有一天回來了,我會投進他的懷裡去!”“我們的情況不同,不要相提並論,”他打斷了我,又冷冷的加了一句:“你辜負這麼好的夜晚了,藍採。”
我不再說了,我瞭解他,別看他外表很溫柔,固執起來的時候,他是毫不講理的。然後,我們又談起別的來,談起即將來到的黎明,談起我們無數無數個明天。一直談得我們那麼疲倦,那麼盡興,那麼銷魂,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這樣睡著了。睡在天幕的底下,睡在大海的旁邊。海,不斷的洶湧著,喧鬧著,歌唱著……是一曲最好的催眠曲。翦翦風20/26
17
我被強烈的太陽光所照醒了,迎著陽光,我睜不開眼睛,支起身子來,我滿頭髮裡,滿衣襟裡都是沙。好不容易張開了眼睛,柯夢南正站在我面前,對著我微笑。
“早,”他說:“我的睡美人。”
“幾點了?”我懶洋洋的問。
“不到七點。”“太陽出得真早呀!”“太陽五點鐘就出來了,你錯過了日出,又錯過了漁船的歸航。”“你一夜都沒有睡麼?”我問。
“睡不著,看你睡比什麼都好,像一幅最美的畫。”
我有些靦腆,生平第一次,就這樣在露天之下睡著了。何況,還在一個男人的注視之下。站起身來,我掠了掠頭髮,又撲掉滿衣服的沙子。這才發現自己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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