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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的光芒柔和的灑落一地,銀衣的鎧甲之上,段肅冷峻的面孔也有所動容,揮了揮手,周圍的軍士便緊緊圍了過來。然而身後傳來了更大的聲勢,朔國的人趕了過來,馬背上風瑾的目光越過我:“段將軍,又見面了。”
段肅並未答話,只是看著我眸子一緊,揮手間侍衛的刀劍便已在我身側,我看向風瑾,笑:“風瑾,並不是只有你會用這一招的。”
時空輪轉,如今的角色早已轉換,當初我求那大夫去找段肅來救我被風瑾威脅,如今卻是段肅威脅我而風瑾來‘相救’。我是料到風瑾會來,可我也想到要成全段大哥,對於嵐鏡國女帝這個身份,我是接受了,可我是真正的夏可怡。只有夏可怡活著,那麼藍景汐就還‘活著’。
兵刃相交,很快有血腥氣瀰漫在空中,何盼兮繞到我旁邊剛剛抓住我的手,一道虹光閃過,將整個夜空照得仿若白晝,森然的殺氣從身後傳來。我在這道光下回頭,不由得睜大了眼————藍景汐?!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但那張絕美的臉上已沾上了鮮血,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摔開了何盼兮。何盼兮正要再殺過來,然而看到藍景汐的臉時竟怔在了原地,手中的劍‘當’地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段肅和風瑾看到藍景汐時也是怔住了,這一刻氣氛詭異到了極點,沒有人動彈,卻有鋪天蓋地的殺氣瀰漫。風瑾盯著藍景汐,眸光愈加暗沉,驀地揮手道:“殺!”
我一驚,他是要殺藍景汐!
段肅的眉宇皺起:“不能讓煌鳳女帝再回朔國!”
呵,藍景汐你看,連你最親密的臣子都不相信你還活著了,藍景溯又怎麼會相信?
藍景汐在刀光劍影中抱著我,令我想起三年前在南豐都,他在一地的鮮紅之中,他無措地抱著我,不停地叫‘夏兒’。我忽然在這一場劫難中感到了久違的安心,有他在身邊,真的是足夠了。
然而縱使藍景汐以一敵百,可這兩方三千多人,他又如何能輕易脫身?紛亂中,忽然一道身影飛快地撲了過來抱住了藍景汐的背,我驚詫地看過去,卻是寒凌洛,她的背心赫然一柄長劍!而在她一步之外站著被這一突發狀況震驚的傾玦!
暗紅的血流了出來,寒凌洛漸漸倒了下去,傾玦搶身過來抱住她,她看著傾玦目光柔和:“我知道你一定會為他擋劍的,傾玦,我、我不想,你有事······”
“凌洛!”,我在藍景汐的懷裡掙扎,怎麼會出那麼多血?為什麼她的身下流了那麼多血?傷口不是在背上的嗎?
傾玦注視著寒凌洛,目光裡有前所未有的痛楚,冰冷的夜裡他的手緊緊握起,骨節凸起。何盼兮驚叫道:“是流產啊!凌洛!你堅持一下,凌洛!凌洛!!”
“凌洛!”,我想上前去看,而藍景汐緊緊抱著我在刀劍中飛快地掠過,身後追兵不斷,不停地惡戰、突圍,然後又是一番惡戰,直到我們逃進大漠,遇上突起的大風,將兩個人埋入沙下才得以逃脫。
待兩個人從沙子中出來,才發現大漠上冷得沁骨,我伸出手來幫藍景汐拍身上厚厚的沙,才發現他身上有重傷,流出來的血都被凍住了。而在確定安全之後,藍景汐便重重地躺在了地上,我幫他包住傷口,輕輕喚他:“藍景汐,藍景汐,藍景汐······”
他吃力地抬起眼皮,我看著他:“你記起來了,你把什麼都記起來了,是不是?”
他面無表情:“陛下,你又認錯了······”,遂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跪坐在寒冷的大漠裡,在風沙之後安靜的夜空下,緩緩抬起雙手掩住臉痛哭失聲。藍景汐,他願意捨棄生命將我帶離出刀光劍影,可是他還是記不起我到底是誰,他還是記不起!
我看著陷入昏迷的藍景汐,望著一望無際的荒原,只能緊緊地抱著他。黑暗裡聽到他喃喃地道:“水、水······”
水?
可這茫茫大漠,哪裡有水?看著那張蒙蓋了沙塵的臉龐,我拔下頭上的金簪劃破手臂,讓鮮血緩緩流入他的唇中。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體力不支地昏睡了過去。
似乎是睡夢中,還是在這片茫茫大漠上,伴隨著一道粗糙的唇吻在我我的額頭,一聲呢喃傳了過來:“夏兒······”
我向著聲音的源泉尋去,更緊地依偎著他,心內無比的安定,復又沉沉睡去。黎明的時候我醒來,看到藍景汐已經醒了,我的身上竟還蓋著他的毛氈子。我急忙爬起來,將衣服披在他身上:“你身上還有傷呢,不能再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