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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一隻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的玉鐲,頓時連哭都忘了。
我被輕輕扳轉身。依舊是那身灰色的長袍,銀髮隨風飄散,銀色的面具依然阻隔著我們。我抖著手慢慢靠近面具,在碰觸到時卻垂了下來。我害怕,害怕後面仍有一層面紗。別過頭去,淚水再次肆意蔓延。龍,你可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隔著面紗,你看我如此通透,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一聲輕嘆,他自己揭下了面具,滿眼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我覺得我又要哭了。龍一把將我摟進懷裡,聲音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乖,不哭了好嗎?”
“我就要哭!我偏要哭!我幹嘛不哭!”我開始耍賴,眼淚卻真的就這樣落了下來。
“月兒,對不起。”龍的手暖暖的,輕柔的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是我不好,對不起……”
他越是溫柔,我哭得越兇,彷彿要把一輩子的淚都流完似的。龍不再說話,緊緊的抱著我,輕輕拍我的背幫我順氣,直到我停下來。
“哭夠了?”帶著戲謔的話語在我頭頂飄來。
我從未在他面前如此大哭過,有些不好意思,賴在他懷裡不肯應話。
“不理我了?”龍輕笑。
“哼。離主上,誰敢不理你。”我賭氣推開他坐到石凳上,什麼都不告訴我,把我弄來做什麼?
龍閃身過來蹲在我跟前,凝視我片刻後無奈的笑道:“月兒,你這麼聰明,叫我如何是好?”
我別過臉不看他。對於他的隱瞞,我多少有些難過。自幼時初見他,我就從未有過任何隱瞞,在他面前我就像玻璃一樣透明。可是我卻連他的名字都需要經過一翻揣測才能知道。我是不是笨的可笑?
龍緩緩撩起我的衣袖,輕撫著那道淡淡的細細的傷痕問道:“月兒,你可恨我?”他抬起眼睛,滿目的憂傷心疼狠狠刺痛著我的心。“對不起……”
一晚上他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對不起”,每一句“對不起”都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連呼吸都疼。我輕撫他的臉龐,手指穿過他的銀髮:“龍,我會等你,直到你忘了我為止。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我都會感覺到。我不聰明,我只是能感覺到。”
龍一滯,低吼一聲把我拉進懷裡緊緊抱住,久久不願放開。終於在我耳邊低語:“幽離。月兒,我叫幽離。對不起,再三天,好嗎?對不起,月兒……”
三年都等了,還差這三天嗎?我輕笑著問他:“三天?三天後你要做什麼?”
“帶你離開。呵呵……想逃的話趁這三天趕緊逃,被我抓到了可是一輩子都不放了!”龍在我耳邊吹氣,癢得我直躲卻逃不開他的魔爪,只好用力把他推開。
“那這算什麼?定情信物?”我揚起手,晃著那碧綠的翠玉手鐲。
龍笑嘻嘻的揚起右手,居然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是出自同一塊翡翠的一對手鐲,原本打算你來那天就給你的,沒想到你傷的那麼重……丫頭,出了什麼事?”
“嗯……三天後告訴你!嘻嘻……”我學他的話,忍不住笑起來。
“越來越調皮了。”龍輕笑著揉我的頭髮。
“非天哪裡去了?”我突然想起了他。
龍笑著朝身後略瞄了一眼,稍稍提高了聲音說:“他不是你的對手,只好把他招回來了……”
還欲說什麼,卻聽到院門處傳來福兒回家的聲音。我知道,他該走了。便停下笑看著他,有些不捨。龍圈住我,在我額頭輕輕一吻:“月兒,不要回頭……”他繞到我身後,緊緊的擁了我一下後放開。
聽見身後他離開的聲音,我沒有回頭。又一陣風吹來,搖落樹上的花,在眼前紛紛揚揚……
這也許是我有生以來過的最慢的三天。
看了許久的書才過了半天,畫黑了一刀宣紙連一個下午都沒過去,晚上想去湖邊散心,卻怕遇見鏡明姑娘……時間慢的彷彿靜止了一般,日頭高高的總落不下來,我倚著門嘆氣,覺得自己像個小怨婦。
好容易等到第三天晚上,忍不住想龍說的“三天後”是指第四天呢還是指今天晚上呢?我託著腮坐在樹下等,等到深夜“月上柳梢頭”也不見有什麼動靜。那就該是明天吧?我站起身來,抖去衣服和頭髮上的落花準備進屋休息。
哪知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有異響。扭頭看去,只見一條長鞭如靈蛇般向我竄來!我迅速向後退去卻仍快不過長鞭,瞬間被其攔腰縛住動彈不得!那長鞭彷彿有神力一般越掙扎越緊,甚至將我凌空高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