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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均手裡晃著酒杯微笑:“怎麼我連好也好得這麼刻板,就沒有點有個性的,讓你覺得我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地,方,麼……”
杜均眉梢微揚:“找不出來嗎?”
葉知我訕笑:“為什麼要有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你已經霸佔了那麼多優點了,給別的男同胞們留條活路吧。”
杜均笑出了聲,他輕抿下一口酒,眼睛從酒杯上方灼灼地看著葉知我:“可是我就快走到死路里了,現在再不轉身,也許就再也轉不出來了。”
“什,什麼?”葉知我偏偏頭,不解地問道。杜均垂下眼簾,笑著搖了搖頭:“真快啊小葉,我們認識已經有十個年頭了。我有時候真不敢相信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好象那時候,在學校裡的那些往事只是剛剛才發生,這十年三千多天稀裡糊塗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過來了。”
“是啊,真快……”葉知我微笑著,心裡有酸有甜,回憶往事總是能讓人的心變得突然柔軟。
“已經十年了,從這十年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夢想著一件事,一直夢到現在,總也捨不得醒。”
葉知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避開杜均的視線,堆起笑容:“什麼樣的……夢啊?”
可是杜均的視線並不放過她,他執著地看著葉知我的臉,眼神很深刻,象手術刀一樣很容易就一層層地劃開身體露出深藏其中的內心。葉知我的閃避尷尬實在是太溢於言表,散漫的燈光下她看起來又疲倦又窘迫,完全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局面的模樣,從她身上一點兒期待或者是喜悅的影子也找不到。
三十五歲成熟的男人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也知道有一些秘密就算已經大白於天下了,也還要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裡。杜均用一大口紅酒來安慰自己發乾的唇舌,鎮定自若地笑道:“這整個世界就是一場夢,就是幻象。不是任何個體的夢,而是全部的、整體的夢。你不在了,但是那個全部還在做夢。”
葉知我更加不解:“老杜你什麼時候改行研究哲學了。”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奧修說的。”
葉知我象個認真的學生一樣點著頭:“真深奧,真深奧!奧修……是何方神聖啊?”
兩個人自然百然地把話題岔開,從奧修聊到印度的種姓制度再到其他,順著這根莫名其妙的藤,摸著心照不宣的瓜,接下來的飯吃得平靜愉快,餐後杜均很紳士地把葉知我送回家。
只是葉知我並沒有立刻走回家,她站在樓梯轉角的地方,看著外頭樓下那一排冬青樹旁邊漸漸走遠的杜均,突然開始後悔,也許自己還是應該留在急診室,她不願意欠別人的情,但是卻又欠了杜均這麼厚重的一大筆,都不知道該怎麼還……她實在是在太笨太蠢,也太自私了……
也許註定這個是錯亂的夜晚,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正在心緒煩亂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上回吃飯的時候被喬敏行要去了新手機號碼,開啟手機一看來電人正是她,葉知我無奈頹敗地按下接聽鍵,喬敏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切。
“葉醫生你住在哪兒?有點事,你能不能立刻過來一下。”
葉知我皺眉:“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喬敏行乾笑兩聲:“沒有……就是……有點急事,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急事?”葉知我滿腹狐疑,一點也不想去,可架不住喬敏行再三再四地哀求,她沒辦法也不好意思真的這麼擺譜,只好勉強答應下來,問一下地址,自己過去。
“好好好!太好了!”喬敏行滿口感激地結束通話電話,葉知我抱著手機想一想,那不就是上一次喬慎言帶她去住了一晚的那個地方嗎?是他家啊,半夜三更的到那裡去會有什麼急事?不過已經答應了就過去一趟吧,看看到底有什麼事。她拿好包穿上剛脫下的鞋走出家門,想著晚上喝了紅酒不敢開車,就在小區門口攔輛出租,直奔那個地址而去。
十一點多鐘路上的車已經很少了,二十分鐘以後葉知我下了計程車走進喬慎言住處的小區大門。小區裡有兩幢一模一樣的樓房,她躊躇地停下腳步,左看看右看看,記不清上次是從哪一幢離開的。喬敏行說是1幢,哪幢是1幢?
喬敏行恰好從一幢樓裡走出來,對著葉知我揮揮手,葉知我走過去:“到底出什麼事了喬小姐?”
喬敏行嗯嗯啊啊地支吾敷衍著,把葉知我拖進電梯裡,按下樓層鍵,電梯開始快速上升。喬敏行的表情顯得十分為難:“葉醫生,我問你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