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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珞的聲音有點沙啞，低低的“嗯”了一聲，語氣間竟隱隱有些哭意。江子競不由得有些著急，問她怎麼了，秦羽珞只說了一句：“我爸爸……”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壓抑的哭聲透過手機傳過來，再問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哭。

江子競沒有辦法，只能安慰著：“珞珞你別哭，你等著我……”

掛了電話，他直接打給助理，兩個小時後就坐上了飛往E市的飛機。接他的還是那個司機，看老闆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一路飛馳把他送到了秦羽珞下車的小車站。

站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江子競試著再打電話給秦羽珞，他說：“珞珞，我來了。”

江子競站在路燈下，看著穿著白色棉襖的秦羽珞從遠處跑過來。江子競伸開雙臂一把把她抱在懷裡，把她的臉按在自己xiong前，收容她所有的難過和眼淚。

江子競捧起她冰冷的臉，“珞珞，叔叔現在……”

秦羽珞yao著唇，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握著江子競的手，她一下子蹲了下去，痛苦而壓抑的哭聲淺淺的在冰冷的空氣中迴盪。昏黃的街燈下，江子競低頭看著蹲在雪地裡痛哭的女孩，心像被人剜去了一塊，痛的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第十五章（3）

回到家，媽媽仍保持著她出去時的姿勢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手裡拿著爸爸的照片出神。秦羽珞忍忍又要掉下來的眼淚，走過去抱住媽媽，把臉埋在她的頸子裡。從出事到現在，這幾天裡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看著一室的清冷，對比外面鋪天蓋地的喜慶，秦羽珞jin不住打了個寒戰。輕輕的叫了聲：“媽……”

“你ba爸……”半晌，楚微瀾澀澀的開了口，聲音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有些嘶啞：“我對不起他。”

“媽……”一瞬間，秦羽珞覺得媽媽老了很多，皺紋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爬上了母親的眉梢眼角。那種灰敗的神色，當年出那件事的時候也沒有從媽媽臉上看到過。

“從十九歲認識他到現在，這二十多年來，他沒虧待過我一點。以前總想著日子還長，可以慢慢還，誰想到他會這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媽……”

“你不知道，你ba爸剛把我帶回來的時候，你爺爺奶奶反對的不得了，甚至拿斷絕父子關係來威脅他。可是你ba說，他這一輩子就要我，一定要跟我結婚，氣的你爺爺幾年沒上過我們家的門。每次你ba回去看他，都被你爺爺用柺杖趕出來。後來有了羽錚，才好了。你ba爸是獨生子，跟爸媽鬧翻他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流露過，沒埋怨過我一點。”

“……”沒想到爸爸那麼溫柔的人，年輕時居然也為愛這麼不顧一切過。

“這一輩子，遇上你ba嫁給他，是我做過最對的一件事。”

“媽……”

“羽珞啊，你明天就走吧。”

秦羽珞心裡一痛，“媽……”

“你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每天對著這些也難受。還是走吧，早晚要走的。我沒事，有你ba陪著我呢。”

“媽……”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恐慌，又要被趕出去了嗎？猛地抱緊了母親，“媽……你別這樣，你別讓我出去，我再也不走了，我以後都陪著你。我們一起陪著爸爸，我們一起等羽錚回來，媽……”

“傻孩子，你終歸要去過自己的日子。別說了，去收拾東西吧。你明天就走。”楚微瀾站了起來，也沒再看女兒一眼，回自己房間去了，留下秦羽珞一個人在冰冷的客廳裡痛哭失聲。

冬日的清晨，呵氣成冰。天還只微微亮，秦羽珞提著行李站在家門口，又回過頭去看著門內的母親：“媽……”

楚微瀾嘆口氣，一聲不響的關了門。

看著暗紅色的木門緩緩的在眼前合上，秦羽珞閉上眼睛，腦子裡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是幾天前剛到家時的歡喜，再睜開眼看到門兩側貼著的紫紙白字的手寫輓聯，覺得一陣諷刺。

爸爸，媽媽，對不起。

握著她的手，江子競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聲說：“累了就先睡一會兒。”

秦羽珞聽話的閉上了眼睛。醒來時已經在車上了，頭枕在他腿上，身上還披著大衣。她不知道在那麼喧鬧的機場，他是怎麼把她弄下飛機放進車裡的，也並不想知道。腦子依然昏昏沉沉，江子競見她動了動，輕聲說：“就快到家了。”

她沒說話，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感覺到車停了，她慢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