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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飛兩道淚水流下,嘴邊卻露出笑來,“我把她丟了,我丟了她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靜淵渾身發抖,臉容扭曲,終於朝他打了過去。
“打吧!”羅飛笑道,嘴角流出了血,“因為,我也是個畜生。我們兩個都不是人我們這些畜生親手把她丟進了地獄裡”
他們一打就打了七年。
彼此視彼此為仇敵,想盡一切辦法破壞對方的生意,卻在爭鬥中逐漸成長,誰都沒能滅了誰。
羅飛雖然深恨林靜淵,但是七七曾說過,她希望靜淵過得安寧、過得好,羅飛不會讓靜淵過得好,但終是沒有告訴靜淵七七出走的真正原因,他只能為七七做到這一點了。
或許,他和靜淵,都需要安寧。
可是,他自己卻無法得到安寧。七七為他縫了鞋子,讓他走他要走的路。可是他卻沒有讓她走她想走的路,他把她丟進了茫茫人海,丟進了無限的回憶裡。
他這個自詡愛著七七的人,為什麼卻總是給她帶來磨難?
羅飛一直不能原諒自己。
孟家的兄弟們也不明白,包括善存,包括秉忠,他們全都不明白,他們一心珍視、愛如珍寶的七七,為什麼會在有一天,只能存在於他們的記憶之中,像一片飄零的葉子,被風吹到天空,不知道落在何處。
他們都活得很好很好,可惟獨他們認為最應該活得好的人,卻要獨自去承受命運和生活的折磨。
七七,杳無音訊,不知生死。
他們只會想,或許她才是真正需要安寧的人。他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蒼,讓她得到她想要的安寧。
每當念及此,不論是孟家的人,秉忠父子,甚至靜淵,都會刻意讓記憶變得模糊,讓仇恨變得模糊。
孟林兩家的爭鬥,在這七年間,時斷時續。
孟家奪了林家的一片地,林家又奪了孟家的一口井。他們爭著,鬥著,一旦遇到更強大的敵人,卻又總是聯合在一起。
這詭異的兩家人,這無奈的關係。
善存七十大壽到了,孟家的幾個兒子也終於都有了子嗣,做壽那天,運豐號兒孫滿堂,充滿了歡聲笑語。
小輩們輪流向善存磕頭。
兒子,媳婦,孫子們。連羅飛也去磕了頭。
善存一直都很高興,只是總在不經意間,秉忠在一旁看到他眼中流露出蒼老,流露出遺憾,流露出傷感和悔意。
當幾個小孫子向善存磕頭的時候,看著他們黑白分明的純真的眼睛,善存終於忍不住了,他目光中的哀傷,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們都知道善存想起了誰。
在孩子們音樂般的清脆笑聲裡,所有的人都充滿了傷感,孟夫人哀哀地哭了起來。
壽宴已經擺下,大人們默默地就座,只有小孩子們仍在不知憂愁地笑鬧著。
這個時候,從大廳外走進來一個人。
羅飛第一個從席上站了起來,接著,孟家所有的兒子們也都憤怒地站了起來。
那是靜淵,他一個人。
自從靜淵娶了錦蓉,便再也沒有來過運豐號。逢過年,只是他自己拿著賀禮,去運豐號的賬房櫃檯找到善存,把東西一放,說幾句話就走。
靜淵整整衣襟,安靜地走了進來,不顧人們對他敵視的眼光,徑自走到善存面前,慢慢跪下。
“爹”靜淵道,“女婿和七七祝你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他不聲不響地磕了三個頭。
善存眼圈一紅,將他扶了起來,只說:“好,好”
羅飛和孟家的兄弟們都默然地坐下,這一刻,仇恨沒有任何意義。
靜淵坐在善存身旁,就如同多年前一樣,和大家喝著酒,相互敬著酒。他們都沒有提到七七,反而把話都岔開,媳婦們問起靜淵的兒子怎麼樣,調不調皮,打算送到哪裡上學。
靜淵一一答了,隨即挨個跟孟家的兄弟們敬酒。羅飛坐在至勤身旁,靜淵朝他舉了舉杯,羅飛淡淡一笑,也回了個禮,兩個人默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二卷 孽海 第三十章 山重水複(1)
第三十章 山重水複(1)
吃完飯,靜淵便告了辭,羅飛也起身,說也要回鹽店街。兩個人一同走出大廳,沿著青石子小道默默走了會兒,快要走到總號櫃房,羅飛忽道:“聽說你要去璧山?”
靜淵嘴角揚起一笑:“你倒是訊息靈。”
羅飛也是一笑,“我知道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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