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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悽然無限地看了她一眼,啞聲道:“我哥沒事,可是,我爹……”她沒有再說下去,捂著臉哀哀嗚咽了一聲。
七七腦中一片空白,這時才慢慢看清楚,大廳裡坐著的是幾個僧人道士,銅鈴木魚放在書案上,是剛做完一場法事。幾個夥計蹲在地上,埋著臉輕聲哭著。
三妹哽咽道:“我媽……我媽已經頂不住了,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在家裡陪著她。老爺剛才一直都在,和我哥替我爹換了衣服,懷德和五少爺送他回去休息了,一會兒他還來,我爹不能老在這裡,家裡那邊差不多佈置好就得送過去。”
七七木然聽著,一顆心不斷下沉,痛不可抑,錐心刺骨。
三妹把她帶到廂房外,至聰、至誠見七七來了,臉上不由得微微變色。
至誠立刻道:“三妹,讓七七先回去。”
三妹雖悲慟欲絕,腦子裡卻是清明的,臉上不由有絲恚怒,道:“我爹生前最疼七姐,她來送他一程怎麼了?你們有什麼打算計較我不管,七姐既然來了,我不能不讓她進去。”
至誠急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爹之所以……跟林家……。”
至聰咳了一聲,打斷了至誠的話,看了一眼七七,見她神情悲慟欲絕,目光中盡是哀傷乞求之意,輕輕嘆了口氣:“七七,回去吧。”
七七哀求:“大哥,讓我給羅伯伯磕一個頭,他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親,我求你,讓我送送他。”
廂房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羅飛走了出來,七七見他無恙,百感交集,把目光懇切地投向他。
“阿飛”她低低的叫了他一聲。
羅飛臉色蒼白,臉上一側還有血跡,耳垂後有一塊深深的傷口,脖子上亦是血痕斑斑,右臂纏著白紗。他冷冷看著七七,神情極是冰冷,竟似是有強烈地仇恨,要將她撕碎一般。
至聰見情形不對,忙道:“七七,回家去,這裡要有什麼事需要你來料理,到時候我給你帶信兒。”
“林太太,”阿飛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七七,像刀子在她身上一刀刀割下去,嘴角揚起,冷笑了一聲:“你穿得這麼花枝招展的,是來我這裡尋開心嗎?你很高興是不是?”
七七穿著鵝黃色的衣衫,來的時候匆忙,根本沒有想過換衣服。
她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心中痛楚萬分,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阿飛,讓我去看看羅伯伯。”
“你是幫你丈夫來看嗎?”羅飛刻薄地笑了笑,“看他死了沒有,或者,是看看我死了沒有?”臉一沉,冷然,冷酷,句句如寒冰一般:“不用看,我告訴你,我爹死了,子彈打到了他腦門子上,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嚥氣了,你回去就這麼跟你丈夫彙報就可以了,順便告訴他,他沒殺死我算是惹了**煩。他今天怎麼對我爹,我明天就怎麼對他。”
七七身子一震,
“阿飛”至誠見羅飛說得過了,忍不住開口。
三妹也忍不住道:“哥,這件事和七姐沒有關係,你不要這樣。”
七七微微仰起了臉看著羅飛,在與她對視的一瞬,他的目光似乎黯淡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尖刻,她不管這麼多,低下頭就要推門進去。
羅飛一把抓住她的肩頭,那麼用力,像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為什麼要回來?”他的臉抽搐了一下,看著她像看著世界上最讓人厭惡的東西,“你回來幹什麼?你除了給我帶來麻煩和災難,你還能做什麼?你要是不回來,我爹就不會死。我不會讓你見他,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他的臉上是瘋狂的恨意:“為什麼還要回清河?滾回你那林靜淵身邊去,滾”
將她重重往外一甩,連羅飛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甩竟如此用力,七七毫無防備,像個柔弱的紙人,被推得猛的一個趔趄,至聰離她最近,搶著伸手拉她,可已然來不及了,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七七撞在一旁的柱子上,額頭上頓時蹭破了一道口子,鮮血慢慢浸了出來。
三妹把七七扶起來,回頭朝羅飛怒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用手帕捂住七七的額頭,連聲問:“七姐,你沒事吧?”
羅飛眼中閃過痛悔,腳步向前,卻生生止住。
至誠臉現怒色,忍不住開口怒斥,至聰把他拉住,緩緩搖了搖頭:“今天一切以他為主,我們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做。”
至誠道:“可也不能太過分,七七什麼都沒有做,他不能這麼對她”
“三哥”七七道,心一陣陣抽搐著,猛烈跳動,可她卻突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