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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自然知道絕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臉上不由得全是懷疑。
靜淵卻不讓她再問,柔聲道:“今天碰到文斕和他**媽,所以我晚上從徐府出來後去了趟玉瀾堂,不去看一眼也說不過去。但想著晚上要盯著徐厚生他們運貨,在那邊也沒吃什麼東西,你餓了嗎,我路過艾蒿鎮買了豆腐腦,應該還熱著,我們一起吃吧。”
說著牽著她的手,要拉她去貨車那裡。七七輕輕掙脫,靜淵面上閃過一絲愕然,朦朧的燈火中,她朱顏酡紅,眼睫微顫,朝一旁看了一下,低聲說:“這麼多人,拉拉扯扯多不好。”
靜淵一笑,把她放開,自己走到貨車那邊,從車裡拿了一個大包裹下來,提著朝七七走過去。那包裹用厚實的綢布包著,裡面應當是一個大食盒,哪裡像是隨便在路上買的吃食?七七心潮起伏,喉嚨中似哽著一物,也不知是欣喜,還是酸楚。
靜淵裝作沒見,四處看了看,見水車旁邊只有一個簡易的工棚,抬起頭,見到六米高處,兩個水車之上的架子搭著的平板樓,眼睛一亮,問她:“你們的梯子修好了沒?”
“今天下午就修好了,工人們吃飯去了。”七七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狐疑地看著他。
他猛地轉頭看她,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跟我來”
一手拎著包裹,一手將她拽住,快步走到水車的木梯下面。
“靜淵,你這是要幹什麼?”七七怔忡不寧。
“你膽子大嗎?”他甚少有這麼惡作劇般的表情。
七七淡淡一笑:“爬個梯子需要什麼膽子?我上去好幾次了。”
靜淵眼睛裡閃過一絲意外,悄悄往她臉頰上擰了一把,微笑道:“你真是越來越聰明瞭,走,我們到上面吃去誰也打攪不了我們。”
也不待七七回答,扶著梯子的扶手,小心翼翼朝上面的平板樓爬去。七七拿他沒有辦法,輕輕嘆了口氣,只得跟在後面。
這木板房子是前清的時候就造好的,段孚之花大價錢請的最好的工匠,因此,儘管有一側水車的木架都快風化腐爛,但這板房卻依舊牢牢固定在架子上,寬大的屋簷擋風遮雨,只有少數的角落才有滲漏。
因為這兩日工匠整葺水車的木梯,修到上面,有的工匠休息就在這樓裡,新鋪了乾淨的稻草,還放著兩三張短小的木條凳。
壩子上燈火輝映,熱鬧非凡,小武似乎朝水車走了過來,抬起了頭,見七七站在木梯上,他訝異地頓住腳步,七七朝他揮揮手,示意讓他放心。
爬到後面,她略有些氣喘胸悶,緊緊抓住木梯的扶手,深深呼吸了片刻。站在高處遠眺,清河如一條深色絲帶,蜿蜒沒入遠山,依稀見到東邊的鹽店街燈火闌珊,重簷如墨。
靜淵先探身把包裹放在裡面的地板上,退回幾步,伸手扶住七七的肩膀,生怕她不小心滑下,夜色中見她好像淚光盈盈,心事重重,也不問她,手一用力,把她猛地拽了上去。
他穩穩坐在地上,七七被他一拉,直撲到他懷中,靜淵笑道:“坐好了”把她又往裡頭拉了拉,讓兩人不至於離出口太近,免得跌下去。
他點燃板房裡一盞煤油燈,拿起包裹,放在一根條凳上,見七七愣著,便帶著命令的口氣般道:“把它開啟,我們得趕緊吃,要不涼了。”
七七輕輕搖頭:“我不餓。”
“你不餓,我可是餓壞了,快開啟。”
七七便伸手解那包裹,他卻只是跟她開玩笑而已,見她伸手,自己飛快把她擋住,把包裹給解開了,露出描金塗漆的墨色食盒,揭開蓋子,裡面一格是熱騰騰的豆腐腦,另有一格裝著調料,再就是兩格清淡的素菜,靜淵從旁邊筷盒取出一把小勺兩雙筷子,遞了一雙給七七,自己用勺子舀了調料拌在豆腐腦裡,七七低頭看著他,雙眸澄澈,隱有波瀾,他如此溫柔寵溺,竟讓她覺得茫然。
靜淵舀出一勺,送到她嘴邊:“嘗一嘗。”
她還是搖頭。他並不挪開,堅持道:“就嘗這一口。”
七七心中莫名苦澀,幾乎欲掉下淚來,迅速低頭,把那勺豆腐腦吃了,鹹淡適中,放著清香的小蔥、生辣椒,入口即化。
她脫口道:“這不是艾蒿鎮的豆腐腦,這是你天海井做的。”
靜淵眼睛閃閃發亮:“你的舌頭還是這麼靈,我們有多少年沒有吃過了。”
來之前,靜淵打了電話回晗園,知道七七早早就去灶上等著,晚飯也沒有吃,她一直胃口不好,整日操勞,人消瘦了不少,他心裡擔心,便叫天海井鹽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