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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回過頭,見父親眼中隱約有絲哀傷,她忙又舉起蘋果:“爹爹再吃一口。”
靜淵微笑道:“這次寶寶先吃。”
他很快地看了一眼七七,從她手中拿過一顆剝好的花生米,放進嘴裡,七七這才緩緩抬頭,靜淵便朝她溫和一笑,她將剝好的花生米全倒入他手中,嫣然道:“你慢慢吃,不夠我再剝。”
他卻輕輕勾住她一根柔膩的手指,柔聲道:“歇一會兒,別累著了。”
這溫情如此動人,彷彿能將她一生的幸福都濃縮在其中,她幾乎要沉溺,只好送給他一個美麗的笑容,心中卻有絲淡淡的怯懦與不安,微微一側頭,鬢髮輕揚,她彎下身子,給女兒平整被春風吹得飛起的衣角。
有悠揚的歌聲從臨近的車廂傳來。
那是三等車廂。
有人在唱歌,卻是清揚的彝族音調,高昂亮麗,婉轉動聽,聽不懂歌詞,有一群年輕的聲音在用歡笑附和著,靜淵和七七微笑聽著,讓這歡樂的歌聲平復一切,也遮掩住一切。小蠻腰在車廂裡晃盪了一圈兒回來,一隻手拿著一小袋子煮好的茶葉蛋,另一隻手執著一小把彩色的芭蕉扇。
他把茶葉蛋放在靜淵和七七面前的桌子上,小扇子送給了寶寶。
那小扇子是用彩紙所制,鮮豔奪目,極是可愛,寶寶晃動著一雙小腳,用白嫩的小手搓著小扇子的竹柄,讓它舞成一團彩色的光暈。
“爹爹媽媽快看,真好看”她笑得如此燦爛。
小蠻腰站在一旁,對靜淵和七七笑道:“這是那邊車廂裡那些學生給的。”
“嗯……他們那兒好熱鬧。”靜淵側頭細聽,
“有一對學生要結婚呢,正好有要過路的彝人,學生們便求著他唱歌,這彝人倒是不謙虛,還說自己是族中有名的歌手呢。”
七七大感興趣,和靜淵微笑著對視一眼:“去看看?”
他起身,攜著她和寶寶的手,興沖沖走到那列車廂,車子輕微晃動一下,燈亮了,窗外一片黑暗,原來列車鑽進了一個隧道,鐵軌的聲音顯得特別的響亮,彷彿蒙在一個大罈子裡,處處都是回聲。
不一會兒外頭又亮了,已經開始進入山區,列車走得很慢。車廂裡的學生有七八個,簇擁在一起,滿面青春與幸福,很友善,給靜淵和七七讓了兩個座位出來,靜淵把寶寶放在自己的膝上,七七微笑著看了學生們一眼,猜到坐在中間的那對眉目甜蜜的戀人,或許就是小蠻腰說的要結婚的那一對。
他們緊握著彼此的手,眼波如水,閃耀著動人的光芒,女孩子粉色的嘴唇微微顫動,頭輕靠在戀人肩上,短髮飄拂,沉浸在自己幸福的期許之中。
七七看得細緻,這對戀人手指上各自繫著一隻彩色的草編戒指,和那小芭蕉扇同樣的風格,那女孩子見她看過來,展顏抬手,眼光朝彝人歌手一瞥,對七七道:“這是那位彝族大哥送給我們的五彩戒。”
靜淵聽到,亦往他們手上看了看,悄聲對七七道:“一會兒我們也找這個彝人要,看他還有沒有。”
“噓,”七七小聲道,“聽他唱歌吧,多好聽。”
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聽得懂這歌謠,寶寶只覺得旋律悠揚,拍著小手給這個彝族歌手打著拍子,那彝人見到如此光鮮亮麗的一家人,也極是高興,尤其喜愛嬌豔可愛的寶寶,不住地朝她微笑,歌聲不停。
這歌聲像是在歌唱一對戀人,纏綿悱惻,動人心魄。
一曲唱畢,四座皆熱烈鼓掌,七七見那彝人光著腳,腳上全是傷痕,甚為可憐,在他休息的時候,讓靜淵帶著寶寶坐好,自己起身回到他們的車廂,找來列車員,列車員平時兼賣貨物,有草鞋襪子,七七估摸著那彝人腳的大小,給他買了一雙草鞋,一雙襪子,包在紙裡拿去送給了他。
那彝人萬沒料到這個衣飾富貴的美貌太太,竟然會如此好心送給自己新鞋新襪,怔怔地捧著紙包發了會兒愣,吶吶地要向靜淵和七七道謝,靜淵微笑著看了眼七七,轉頭對彝人笑道:“別客氣,你的歌唱得這麼好聽,就當是我們的謝禮。”
有學生問那彝人叫什麼名字,他說我叫阿山,家裡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叫阿月。
他眼珠黝黑,眉毛英挺,倒是個很俊俏的男子,七七便笑道:“你妹妹一定很美。”
阿山笑著點頭,從自己腰上挎包裡取出紙做的小扇子和一堆草編的染色戒指:“這是我妹妹做的。我去五鳳坡看我的叔叔,阿月讓我在路上掙點茶水錢。”
又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