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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魚時,碧兒看得認真,圓睜著的眼睛綻放著清澈的光,偶爾問些諸如“殺魚要掏腸子嗎?”“為什麼先放油?”“為什麼往裡面放姜,我不喜 歡'炫。書。網'姜”之類極其幼稚的問題,後來不問了,趁我蓋上鍋蓋文火等待的間隙,她就眼睛滴溜溜四下裡看,好奇心分明寫在臉上。
“官家?嗯,算是吧!”她點點頭,一本正經地看著水裡的魚兒出神,抿著小嘴也不笑,心思顯然不在回答問題上。
算了,我也不問了,看她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就知道從小養尊處優不知人間疾苦,家中非富即貴。可憐見的!好好的千金小姐被人拐上山當了婢女,連一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思及此,一股保護弱小義不容辭的責任感在我內心油然而生,“碧兒,你別傷心,等過幾天我家公子來了,把你也救出去!”
本來她默默一勺一勺秀氣地舀著湯往嘴裡送,聞言動作頓了頓,歪著頭對我輕輕扇起長長地睫毛質疑道:“你家公子會救你嗎?”
“會的,等他心情好了就會來的。”這話說得我自己的覺得毫無底氣,萬分滄桑,等到白大公子心情好,那得何年何月啊!可是這話卻讓碧兒笑了,認識她以來的第一次笑,眉眼彎彎的,煞是好看,我覺得她像極了一個人,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
用飯的小會兒光景她彷彿心情極佳,面上微微含笑,似海棠悄然飄香,賞心悅目秀色可餐。只可惜,好景不常,一根小小的魚刺導致後來碧兒小姐與我置氣了整整一晚。事情是這樣……
半碗湯下肚,碧兒小姐看我正津津有味吃著魚肉,突然柳眉一皺,不滿道:“蝦米,我的魚有刺。”碧兒小姐的神色霎時由晴轉陰,極其嚴肅,那撲閃撲閃的眸光分明訴說著我的分配有多麼不公平——專挑有刺兒的給她。
說實話,我覺得碧兒小姐很天真,很無邪,很……麻煩!通俗來講,簡直跟三歲的孩童無異,對此,我只能表示,十分無力,“大小姐,魚,它都是有刺的,你看,我的也有。”在她赤裸裸的質疑下,為了證明我碗裡的魚刺不比她的少,我只好一根根挑給她看,邊挑邊擦冷汗,這位姑奶奶到底是哪個世界來的?直到我停手,她眯起眼睛點點頭,我正吁了口氣,自己的碗就不見了。
碧兒把它捧到自個兒眼前,又把原先的那碗喝光了湯換過來給我,舒展著眉眼笑顏如花,甜甜道:“謝謝。”
我:“……”
緩緩抬頭,無語望天,佛祖啊!快派個人,哦不!派了神來把你們的同胞接走吧!快別讓她在這兒為禍淳樸善良的人類了!這尊大神小蝦米我實在消受不起。
也許是我的祈禱終於傳到佛祖的耳朵,得到回應。碧兒原本彎彎的眉毛漸漸扭成了一條抽筋的毛毛蟲,她艱難地嚥了下唾沫,眉毛更糾結了。冰涼的目光夾著重重的怨氣突然射過來,板起臉道:“有刺,卡住了。”
事情就是如此,碧兒姑奶奶回了木屋就沒再理我,她堅持認為,沒有挑乾淨刺是我的錯。對此,我很無奈。其實在她吃魚的時候我猶豫要不要提醒她慢點來著,可是未及開口,她就被卡住了。簡直無法想象,她爹孃是怎麼把她養大的。
我提議她用醋試試,於是她便喝了整晚的醋。睡前,她鑽進我身邊的被窩,突然道:“蝦米,若明日仍不見好,你就準備準備吧!”末了又往嘴裡補了一口醋含著。
我覺得自己真是無辜透頂。這個晚上,那股酸勁兒從她鼻息裡滲出,在整個屋裡瀰漫,直伴著我進入夢鄉。我記得自己一邊與周公賣力地釀醋,一邊可憐兮兮地說:“周公,太酸了,酸得人尿急。”說了就見他就揮揮手,“急?那就尿去!”
於是,我醒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外面黑燈瞎火,一片寂靜,小蝦米抱著肚子收緊臀部直奔小茅房去也。
“啵啵啵——”
“啵啵啵——”
“啵啵啵——”
別亂猜了,這是我噓噓的聲音,不好意思,實在憋得慌,雖然四下無人,但尿得這麼鏗鏘有力,自己也覺得怪難為情的。儘管我已經很竭力不發出聲音——你聽我尿了停停了再尿就知道了,這等事情再忍會出毛病的。
總算舒坦過來,出了茅屋正打算大大伸個懶腰,卻被突兀出現的白影生生打住,仔細瞧去,原來是碧兒。她抱著臂離我大概有一丈遠,儘管看似平靜,但難掩鄙夷之色。
“舒坦否?”她涼涼的話語與夜風合為一體鋪面襲來,那熟悉的戲謔讓我記起一個人——白羽,若非那嬌小的身形和脆生生的女兒聲,我定會懷疑她就是喬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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