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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欠了多少？”

金曉書平淡的回答道：“總共貨款是五萬，還要加上什麼運輸了的，好像是五萬兩千。”

“什麼時候還？”

“原本是半年前，那個時候我爸爸已經出了事，公司的事都有別人管理，結果一直沒付清，然後就拖到現在，本來還要利息的，他們知道我爸爸的事情，就對我說只要本金加上很少的利息就行了，但是必須在十月以前還清，不然他們無法交待。就只有上法院了。到時候判決一下，還不是要賣房子。我現在剛夠養活自己，賣了房子還有點餘錢，也許也還不錯。”

“準備什麼時候賣？”

“等到九月吧，我還想住一段時間，外面也沒有合適的地方。我一直在找。”

金曉書平淡的說完，楊雨星無言。五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筆錢。在錢面前，在現實面前，楊雨星感知了自己的無力。

回到小窩的第一件事，楊雨星打電話接通了小乖乖。他不希望金曉書離開那棟房子，那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了。如果連家都沒有了，以後在風雨之中又到何處去休息，去養傷，去哭泣呢？

他原本想找陳雨南或者張如海借這筆錢，電話曾幾次按下，又幾次結束通話。對於楊雨星來說，陳雨南和張如海是朋友兼導師，而在網上曾經有一個經典的論斷，如果你想和一個朋友斷交，就借給他錢。楊雨星不想把幾個人的關係弄得很尷尬，而且五萬塊錢，也不是他可以在短時間內還完的。

楊雨星並沒有答應金曉書幫她想辦法，甚至沒有告訴她自己正幫她找錢，金曉書也從來就沒有開口向他提過錢的事情。金曉書是一個很驕傲的女孩，同時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她不希望楊雨星再為她做什麼。

而楊雨星想要幫她，卻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電話接通了，白芸嘻嘻笑道：“難得啊，楊雨星，這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喔。有什麼事，還請指教。”

楊雨星說：“如果我說其實是我打錯了，你信不信？”

白芸笑道：“不信，你這麼認真的人，怎麼可能打錯電話，什麼事，說吧！我喜歡直接一點。”

“好！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來跟你借錢的。”

“呵呵，不會吧，你想自己創業？這麼快？”

“不是，是幫一個朋友還債，五萬，在十月份以前。”

…………

沉默，沉吟，無聲。

楊雨星靜靜的等。

白芸問道：“你什麼時候還？”

“我只能分期還，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可能十年。”

…………

沉默，沉寂，無聲。

好會，白芸說道：“我有一個提議，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先借給你，如果你不能，對不起，不是我不幫你，你也要理解我。”

“你說吧。”

“你辭掉那邊的工作，來成都，來我的公司工作，我發你薪水，那五萬塊錢就算是你預支的薪水，如何？”

…………

現在輪到楊雨星沉吟，思考。很久，楊雨星輕輕嘆氣，說道：“不行。”

白芸也嘆氣：“不過，離十月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考慮，我會等你的。”

“好，多謝。”

“不客氣。”

楊雨星掛了電話，軟軟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雙手輕輕的揉著太陽穴。片刻，再拿起手機，撥通了飛機的電話。

飛機很詫異，因為兩個人聯絡一般都在網上，或者就是用簡訊。打長途給他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沒有幾次。

飛機一接電話就問：“發財了？還是中了雙色球五百萬？”

楊雨星說不是。

飛機又問是不是職位高升還是升工資了？

楊雨星說不是。

飛機又問是不是女朋友懷孕要結婚了？

楊雨星說也不是。

“靠，那是什麼事？”

“我要跟你借錢，五萬！”

“哈哈！”飛機大笑：“你以為我是開銀行的？還是以為我有印鈔機？五萬？你以為是打星際啊？那麼多錢。你要去幹什麼？”

“你話可真多，你只要告訴我，你借不借。說借了我再告訴你你想聽的事情。”

“借。”飛機堅定的說：“我當然借了，只是我沒有那麼多錢，心有餘而力不足，好了，告訴我你想用錢做什麼。”

楊雨星舔舔乾燥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