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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杜恆澤坐在對面,面露三分得意地說:“從上個世紀賭到這個世紀,你居然還沒能贏我……”
餘微抖著手指著他的鼻子,想了半天只說出一句,“你等著瞧!”
“噢。”杜恆澤點頭,幸災樂禍地預言道:“我看你這次期末考試還是得輸。”
杜恆月在一邊默默埋頭吃飯,堅決不理氣得瞪圓了眼睛的好友和悠悠哉哉的哥哥。
這一頓飯,餘微是氣飽的。
但更讓她生氣的是……期末考試她真的沒能進前十!
和恆月通電話時聽著杜恆澤在那邊一副找死的語氣調侃,她就抓狂。
餘海卻因為她慢慢進步的成績,以及自身前途的樂觀前景而開心,千禧年的春節,他們過得很好。說起來,這也是他們父女單獨過得最後一個春節。
春末夏初,因為七年未見的母親再次出現,餘微一整個春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那個夜晚,餘微還來不及從和杜恆澤的曖昧氛圍裡抽身,就猝不及防地看見她。
即使是在夜幕下,餘微也能辨認出她的臉,因為她們是如此的相似,尤其是她日漸長開的這幾年,看著鏡子就會想起這個女人。每次爸爸看著她出神時,她也在猜想,他是不是想到了媽媽。
只是她不會再叫這個與她血肉相連的女人“媽媽”,甚至強制自己不能給予她多餘的目光。
慌慌張張地往樓上跑,竟然在轉角處碰見正要下樓的餘海。
餘微茫然地看了眼樓下,那輛轎車的前燈還亮著,再抬頭看神色複雜的父親,抖著聲音說:“你不準下去!”
“你先回家,我和……她有事要商量。”餘海拍拍她的頭,低聲說。
餘微反應激烈地拉住他的手臂,大吼道:“不準下去!不準和她說話!”
餘海無奈地嘆氣,小心地掰開她的手,認真地說:“微微,不要激動,我們是有正事要談。”
那女人已經走到了樓梯口,仰頭顫著聲音叫:“微微,你不認識媽媽了嗎?”
餘微置若罔聞,只是懷疑地看著餘海,正事?已經離婚七年的一對夫妻,除了共同擁有的孩子,還能有什麼正事?餘微更加激動地說:“爸爸,我不要見她,也不想和她說話,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好……”餘海瞥見她眼眶已溼,趕緊應好,為難地看了看樓下的前妻。
樓下的人亦步亦趨地走上來,對著餘微的背影說:“微微,我這次回來是和你爸爸談你的問題,讓媽媽進屋談好嗎?這麼晚了,在樓道里鬧著多不好看。”
餘微咬緊打顫的牙關,冷笑兩聲,然後說道:“何安裕女士,你也知道什麼叫‘不好看’嗎?當年你摔門摔得街坊鄰居全聽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不好看’?你讓你的……讓你的現任丈夫來送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不好看’?現在這裡不是你的房子了,請你一步也不要踏進來!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微微!”餘海低聲呵斥,餘微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走。
何安裕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喃喃道:“微微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轉而質問餘海,“這幾年你是怎麼教育她的?!”
餘海有些想笑,他的前妻總是有能力把所有事情撇得一乾二淨,女兒變成這樣子,一等功臣不就是他們倆嗎?半斤八兩,誰也脫不了干係。
他和何安裕離婚七年,該恨的也都恨完了,最近何安裕主動聯絡上他,說是想談談餘微的撫養權問題,他雖覺得可笑但還是答應碰面細談,沒想到何安裕今天和微微正面碰上了,又或者……餘海懷疑地看著何安裕,她故意堵在這裡等微微回來的?
這一晚,自然是不歡而散。
餘海回家時,餘微蜷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去廚房接了杯水喝完才說:“你媽媽想讓你去她那邊念高中,你的意見呢?”
餘微沉默地換著電視臺,半晌才說:“想都別想。”
餘海點頭,他也不想微微離開他,但還是說:“明天和她見一面吧,你也快十五歲了,爸爸當你是大人,自己想要什麼自己去說。”
餘微想了想,站起身來往臥室走。
“微微?”
“我只給她半個小時。”低聲說完這句,餘微關上了臥室門,和七年前一樣,無力地滑坐在地,腦海裡再次浮現七年前何安裕離開的畫面,只是這一次……她的臉上再無淚痕。
說是半個小時,其實餘微根本沒耐心聽何安裕說這幾年是多麼想她多麼希望她過去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