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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人命?
何風說,那一年,我病了。我妻子賣了兒子何來。阿來長得漂亮,買了三千塊錢。這三千塊錢治好了我的病。算是一命換一命吧。但是我妻子沒有辦法面對自己,從赤青山跳下去了。連屍骨都找不到。後來,我再沒給有錢人看過病。也變得不可接近。我給人治病的時候,聽人說赤青山峭壁上有一種草,叫蘇葉草,可製成迷魂煙。吸了可以忘記相思之痛。
我日夜思念妻子兒子。也不在乎生死。帶了藥鋤和藥簍和一些簡單工具就去找蘇葉草,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也許是我妻子保佑,我居然成功找到了蘇葉草,還上了山。
之後,我把蘇葉草製成菸絲,參雜了各種菸絲,反覆試驗,製成迷魂煙。一直吸著。到現在,幾乎沒有了。我老伴是要來接我了。
何風說得平靜。彷彿就該如此。子三一直認為該是當事人接受不了自身的不堪,然,真正接受不了的反是旁人。爺爺已是古稀之年,歷經的劫數又豈會教一個嫩丫頭能想像得出?面對不堪,或是死亡。都能淡然到自然的爺爺,並不悲哀。
何況,何風過得去的,不一定自己過得去。子三想著愧疚的笑了,把煙放到何風唇邊。何風如痴如醉的吸了口。嘴角掛著自然的笑。魂兒都迷住了,自然,拿什麼來相思了?
何風接著說,嫩丫頭,我知道你對阿來的好不是因為我治好了你的病。就像你勸阿來戒毒的那天說的。沒有理由。你有的,是本能。所以,我放心把阿來交給你。
子三聞言不知所措,說,把阿來交給我。
何風盪開慈祥的笑容,手掙扎著動了下,子三把手放到何風手上,何風便緊緊握住。說,丫頭,只有你會像媽媽一樣照顧阿來。
子三說,我會。
何風說,阿來這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我見到他的時候,因為他的漂亮像極了我的兒子便買了他。他神情倔強,冰冷得讓人不寒而粟。我對他說,你想走隨時可以走,我買下你,就是想讓你自由。
他問我為什麼。
我把我兒子的事告訴他,他說,我不是你的兒子阿來。
我說,我的兒子阿來不能自由。看到你能自由也好。
後來,他對我說,我當你的孫子,阿來。然後開始叫我爺爺。
其實,阿來很容易滿足。丫頭,你一直做得很好。也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
子三說,爺爺就是讓我答應照顧阿來。
何風笑道,我不說你也會這麼做。
子三問,那是什麼?
何風說,送我回雲南。我要去看得到赤青山的地方。
子三道,我跟爺爺一起去。我照顧爺爺。
正文 不愛寫標題
何風把子三的手捏緊了,子三心內一震,那蒼老的繭溫暖的劃過她手背上的面板。這種觸感子三的親爺爺尚未給過。爺爺或許是大男人思想,從不親近她。或是對程安心有芥蒂,因此對她更是隔閡。更或者還是因為看到她就會想到另一個死在程安手裡的孫女了。外公亦未曾給過,玉人的老父親要子三叫他外公,可外公也不碰她,彷彿因為程安和毒品有關,程安的女兒程子三就是毒品。
所以,沒有人知道程風打她的時候她不覺得痛。只是覺得自己很可憐而已。與程風的親近多麼迂迴和諷刺,兩端橫臥著的竟是木棍。這麼結實的木棍和親近方式。這是子三和那個要叫父親的人的親近方式,惟一的連線。
也不是完全沒有接觸,程風要打她時,便會拎起她,那種吞噬她的力量她永生不能忘記。更有稱呼上的接近,因學校老師來家訪,陰差陽錯,指明程風是她的父親。程風不得不應,而,她也不得不叫程風爸爸。她見到程風本能的反應,那種從骨子裡的排斥。不管她當時有多不堪,然而,同樣排斥自己的程安,也沒有機會給她不堪。
子三正綿思著,程風程安和程子三三個人的悲哀。是閃神之際,何風的手還落在她手上,摩擦著疼痛的溫度。
子三此時好想哭,胸腔內難受得荒蕪,同時溫暖。但是,只是悲傷而已。她蹲在地上,伏在何風膝上。把臉貼近爺爺的手,享受著此時難得的親情。享受著自己真正的親人從未給予過的感受。天知道是有多麼的驕奢。這觸感。
阿來回來的時候,子三還在爭執著要跟何風去雲南。
各人有各人的理由。何風說,你去了,守著我這個老骨頭,小漪天兒阿來怎麼辦?
子三說,我會看著辦,你一把老骨頭又沒親人照顧怎麼辦?
何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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