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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漸密。
他們依舊纏綿,並不知覺。未了,子三還閉著眼,林溫柔的吻幹她臉上頹敗的淚。子三緊緊的抱著林,把頭埋在林的懷裡,不放開。囁嚅著說,哥。子三愛你。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她的淚水打溼了林潔白的襯衫。林從心底盪漾開笑意,無限的瀰漫開來。忘記不知道自己半蹲了多久,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紛紛,林聽得真切,卻不想打擾這難得的機會。子三似有所感,從林的懷中看到圍觀的人,羞紅了臉又立即閉上眼小聲附在林耳邊道,抱我走。
蹲得太久,林的腳已經麻木,勉強的站起來,手抓著輪椅遮住她,順勢支撐身體,卻現出逗弄的神態,俯身在她眉心烙下一吻。更加不懷好意的似笑非笑,說,看你怎麼求我了。子三看不懂唇語也能看懂他明擺著的意思,臉已經紅透了,人又太多,只得柔聲軟語的求,哥……子三愛你……林站定不動,故意皺起眉,說,不夠。實際上麻木的腳還沒緩過來,但這的確是難得的機會。子三的臉已埋在林懷裡,細聲說,子三很愛很愛哥。林滿意的笑,虛榮心得到滿足,輕輕抱起她,若無其事的走出人群。子三便一直躲在林的懷裡,到了病房就用被子把自己埋起來。
林笑得猖獗,子三回過神來,立即說要出院。
於是,她很快出院了,在莫城裡,依舊躺著靜養。
小漪也帶了阿來來看子三,卻都是小漪在說話。林對這個七歲的孩子只能勉強的笑,他太過好看,堪稱完美。然而腐蝕人心的是他滿目的缺失,蒼桑得顛倒了幼稚的年齡。阿來是眼下惟一沒有解決的事了,子三卻決口再不提了。
林便察覺到子三自有了主意,只是,不能與他分享必要受傷。
林便只能蹙眉,先來勸阿來。這是艱難的,就像穆東南關心當年叛逆的他一樣,和他說話,關心他的心理需要和物質需要。並且,必需堅持著聰明的距離,這就失了立場。
對一個心灰意冷心理過於早熟的孩子,穆東南有足夠小心翼翼和足夠敏銳的智謀。
否則,穆東南要顧忌的林,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凌駕在他之上。
而這後果的承擔,是雙方的心理折磨。
林亦終於能體會對話之間看似無關痛癢卻深入骨髓的穆東南給予的深沉的愛。
和阿來的交流,最是需要技巧。
彼時,林置換了角色,以一個爸爸的身份,如穆東南,與當年的自己對持。
從他手裡拿著一條碧色的蜥蜴開始,這條碧色蜥蜴,在進莫城後園的那天起,林就注意到阿來的目光裡有它。已放在客廳裡養了許久,林要把它放到阿來眼前,放到他心裡。
最先,以小漪做橋樑。把蜥蜴放在了小漪面前,她嚇一跳,丟開手裡的書本,躲在阿來懷裡。
林溫和的笑著示意讓小漪撫摸它。小漪看著碧色蜥蜴冰冷帶毒讓人不寒而粟的眼,只管發憷,不斷的搖著她的小腦袋。林先撫摸手上的蜥蜴。叫它訶。然後跟它說話,訶始終保持著它警覺冰冷的神色,卻也並不攻擊人,林任意的撫摸他。小漪緩和了態度,對訶的名字好奇起來,歪著頭問,爸爸,訶是什麼。子三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解釋給她聽,說,很簡單。我說可以,就是訶。林說著寫給她看。
林一直全神慣注的撫弄訶。餘光裡阿來的目光對訶耄Р刈畔舶��約白約夯耙舾章淥�魷值納遼竦募毥凇A盅b作不經意的把訶送給小漪。小漪哪裡敢收。
林吻她的額頭,說,爸爸反正送給小漪了,小漪不要訶。訶會寒心的。訶寒心的話,小漪該多傷心了,爸爸媽媽都會傷心的。
小漪似懂非懂。林說,摸摸它。
小漪還是不敢,林笑著任訶亂走,訶已不經意向著阿來握筆的手,兩雙同樣的眼對視,訶爬到阿來手上。阿來撫摸訶碧色的面板。
林說一句,訶和你有緣。又說,交給你了,小漪。
說著也就轉身走了,小漪衝著林笑,跟訶說話,逗弄著不敢摸它。
小漪果然把訶送給阿來。阿來卻並不要。
林獨自坐在臺階上,能預見自己的背影在殘落的夕陽裡融入血色的靜溢。
林把右手平伸,餘光落在了手心。林輕輕握緊,又頹然的放下。說,訶還好嗎?
身後的阿來甚是意外,也坐在林身邊,訶順從的在他手心,眼神冰冷帶毒。阿來說,叔叔熟知訶的氣味。
林看著天邊的夕陽說,我熟知自已童年的氣味。
他又是一驚,說,叔叔不想說什麼嗎?林輕輕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