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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了一番。
陳大齡聽著聽著,突然把碗放下,說:“我拉幾個,你告訴我是哪個。”說完就拿出提琴,調了弦,想了想,就先拉一個跟楊紅的描繪不同的曲子。
楊紅聽了一會兒,覺得不像她上次聽到的那首,就說:“好像不是這個。”
陳大齡說:“你要閉著眼聽才行的,你看著我的臉,什麼好音樂都變得難聽了。”
楊紅想反駁一下,但又不好意思誇獎他的外貌,就依他說的,閉上眼。陳大齡拉了另一首曲子,楊紅一聽就覺得是上次聽到過的那首,不等他拉完,就睜開眼,說:“就是這首。”
陳大齡也不吃麵了,只一個勁兒地問:“你聽過這個曲子的?”
“那天聽你拉過的。”
“那你知道這是什麼曲子?”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嘛。”
“你學過提琴?”
“沒有。”
“那你父母是搞音樂的?”
“不是。怎麼啦?”
陳大齡笑著說:“那你不得了,太有音樂天賦了,而且音樂語彙跟陳剛、何佔豪可以一比了。”
楊紅見他又是“天賦”,又是“語彙”的,有點搞糊塗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陳大齡說:“你不知道麼?這個曲子是陳剛、何佔豪寫的小提琴協奏曲《梁祝》裡面的《化蝶》一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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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齡解釋說:“《化蝶》一段講的是梁祝死後,化為蝴蝶,翩翩起舞,從此不分離。你心裡想到的那些景色,基本上就是作曲人想要表現的意境。”然後嘆口氣說,“我現在是沒有這個本事了,一拉琴,很多精力都放在指法、弓法上去了,不能潛心體會曲子要表現的東西。”
楊紅見他這麼懊喪,就安慰他:“你不體會曲子要表現的東西,怎麼會拉得這麼好呢?你拉不出曲子要表現的東西,我又怎麼能看到作曲家要表現的東西呢?”
陳大齡笑起來:“讓我先把我們的姓名寫在紙上,免得我們兩個這麼互相吹捧,飄飄然起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楊紅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是胡思亂想出來的,有時,同一首曲子,我在不同的時候聽,可以想到不同的東西。”
陳大齡說:“那是因為你天性就跟那些優美的音樂相通,有些人,生來就是詩情畫意,多愁善感的,內心就是一首詩,所以聽到跟自己性情相通的音樂或者讀到類似的詩詞,就會引起共鳴。你是不是特別容易被一些悽美的音樂和詩歌打動?比如蘇軾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之類的?”
楊紅驚得目瞪口呆,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父母談論一篇紀念週總理的文章,文章的題目叫做“料得日後斷腸時,定是年年一月八”,父親說這個題目是套的蘇軾的《江城子》裡面的一句。
陳大齡看楊紅愣在那裡,就說:“音樂比詩歌更容易引起共鳴,因為詩歌還有個識字的問題,而音樂沒有。音樂的語彙是天生就懂的,雖然也可以學,但終究不像自己悟出來的自然。像你這樣多愁善感的女孩,最容易被哀婉的音樂打動,因為你們心底,有一種很深的憂患意識。遇到高興的事,比一般人少一份欣喜,但是如果遇到傷心的事,就比一般人多十分傷心。”
楊紅就想到自己真的是這樣,遇到高興的事,還老想,這是不是真的?然後又怕樂極生悲,怕歡喜必有愁來到,總是剋制著,不敢太高興。遇到傷心的事呢,就反反覆覆糾纏在心裡,無法開解,無力忘卻。楊紅覺得陳大齡真是看到她心底去了,就問:“那我這種性格是不是不好?”
陳大齡安慰她說:“性格沒什麼好不好的,要我看,你這是最詩意的性格,這個世界,人人都只來一趟,但你這一趟就比別人經歷得多,因為你比別人體會得多。不過如果你不想傷心,自己就想開點,少去咀嚼痛苦。”陳大齡拿起琴,說:“讓我再考你幾首。”說罷,就拉了一首快的。
楊紅聽了一會兒,不知道曲子在講什麼,也沒有看到像《化蝶》一樣美麗的景色,就老老實實地說:“我說我是撞上的吧?這首我聽不出名堂了,只覺得一群蜜蜂在那裡飛來飛去。”
陳大齡哈哈笑起來:“又被你說中了,這首就叫《蜜蜂飛舞》,學琴的人練習指法時常用這個曲子,不是你特別喜歡的那種。”
這下,楊紅也猜出興趣來了,說:“那你再拉一首慢的,如果我猜出來了,我就跟你學拉琴。”
陳大齡說:“那我一定要選一首你肯定能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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