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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好了。
他在太后懷中坐直身子,看著我,收起了調皮的笑容,一臉嚴肅,抑揚頓挫郎朗吟道:“嗟皓麗之素鳥兮,含奇氣之淑祥。薄幽林以屏處兮,蔭重景之餘光。狹單巢於弱條兮,懼衝風之難當。無沙棠之逸志兮,欣六翮之不傷。傷本規之違忤,悵離群而獨處。恆竄伏以窮棲,獨哀鳴而戢羽。冀大綱之難結,得奮翅而遠遊。聆雅琴之清韻,記六翮之未流。”
“說得好,說得好。”太后輕撫著他的頭,連聲讚道。
他得意地看著我,小孩子爭強好勝之心展露無遺,“你猜不猜得出是什麼?”
雖然他好似想刁難我,不過我卻覺得他很可愛,小小年紀就能背出曹植的《白鶴賦》很不簡單了,更難得的是那毫不虛假的心性,不掩藏,不做作,怎麼想就怎麼表達,或許只有小孩子才能如此。如果他能活過明年長大成人,回想今日和一個小宮女爭長短,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十六阿哥拍起手來,“十八弟很厲害啊。”
“怎麼樣?”他更得意地看著我,“猜出來沒有?”
我微垂了頭,淡淡道:“奴婢愚鈍,猜不出十八爺的謎。”
他哈哈笑了起來,笑聲未完,卻見施亦婷離了席,緩緩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淺笑低吟,“承邂逅之僥倖兮,得接翼於鸞凰。同毛衣之氣類兮,信休息之同行。痛美會之中絕兮,遘嚴災而逢殃。共太息而祗懼兮,抑吞聲而不揚。”
我無語地看著她,她將《白鶴賦》中十八阿哥未說的幾句補充了出來,實在是太愛賣弄文才的一個人了,一有機會就忍不住賣弄。
“你……”十八阿哥驚疑地瞪著她,到底是小孩子,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施亦婷淺淡一笑,“十八爺所說的,正是白鶴,龜鶴齊齡,龜鶴延年,皆是長壽的意思,祝太后萬壽無疆。”
太后先前臉色一暗,似有怪她唐突,但聞她此時這句話,又還是妥當,面色只一變,又恢復了和藹的笑容。
但十八阿哥卻覺得沒臺階下了,小嘴一嘟瞪著她,忽然眼珠子一轉,似已想到要怎麼捉弄她,正要開口,卻聽太子聲音一沉,“十八弟,皇祖母也要休息了。”
我抬眼向太子望去,他的目光正落在我旁邊的施亦婷身上,似有欣賞之色。我暗中留意施亦婷,她卻略有嬌羞地垂下了頭,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我敏銳的八卦精神瞬間被勾起,這兩人不會有那什麼吧?
十八阿哥本要不依,但對太子這個皇兄卻好似有著某種敬畏,便也不再多話,安靜地坐在太后懷裡。
貴妃卻好似故意轉移大家注意力,向太后笑道:“小陌和十八阿哥這兩個謎都很好,不如再繼續猜謎。”
“好,繼續,繼續。”太后今日是真的很開心,竟還沒有盡興。
貴妃向靜璃使了個眼色,笑了笑,“璃妃,你也說一個。”
靜璃精神不是太好,心事重重的樣子,被貴妃忽然叫到,似還怔了怔,但也未多想,起身向太后淡淡一笑,“臣妾沒十八阿哥那樣的才華,只好隨便說幾個字謎,獻醜了。兩難全,二尤淚流;梅依舊,移木有心;不羈去,揮鞭策馬;友朋離,乃共嬋娟。”
她一說完,我就知道了答案,心中一慌,忍不住向胤禩看去,他也已猜出了謎底,面上帶著惋惜之色,似還微微嘆息。
施亦婷又開始賣弄,低聲沉吟,“二尤淚流,應是‘無’字;‘梅’字換木為心,那是‘悔’字;不羈去,揮鞭策馬,那是‘四’字;友朋離共嬋娟,那是‘月’字,連起來就是‘無悔四月’,這……又有什麼寓意?”
她當然不會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四月,正是靜璃與孟清諾初見的時候,無悔四月,那就是至今她也不悔相遇,不悔初見。
“我只會這幾個字謎。”靜璃淡淡一笑,眉宇間卻有憂傷,緩緩嘆道,“並無什麼意義。”
“璃妃,再換一個吧。”榮妃開始刁難,“怎麼也該應應今日的景。”
靜璃向玉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玉容你念的書多,你來替我說一個吧。”
玉容的臉立刻一紅,急向靜璃搖頭。
靜璃不在意地笑道:“不用怕,你就隨便說吧。”
玉容微一遲疑,垂著眼小聲開口,“千門如晝解玲瓏,放縱痴心許夜空。一瞬芳姿驚絕豔,誰知寂寞已隨風?”
她這詩謎倒也不難,還很有詩意,可是一說出來,滿座鴉雀無聲,太后緊皺了眉頭,貴妃臉色也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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