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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卻忽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對我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你故意編了故事影射我,你是在向我下戰書是麼?你要像拾得那樣對付我?要跟我耗上了?再過幾年?再過幾年又怎麼樣?”
我淡淡道:“奴婢影射了什麼?公主對奴婢關懷備至,絕非那謗我欺我的世人,奴婢又何須如何對公主?奴婢倒也很想有拾得那樣的胸懷,可以笑看風雲,寵辱俱忘,但到底修為尚淺,氣量不夠,所以才要以他自勉,但絕不敢以他自比。公主你多心了。”
公主滿眼怒氣地瞪了我一眼,轉向太后道:“皇祖母,這哪是佛經上的故事?她分明是在編故事騙你。”
“這的確不是佛經上的故事,”我淡淡接道,“太后只讓奴婢講佛,並未說一定要講佛經,寒山乃是一代高僧,且他與拾得的這番問答,無不包含了禪理,正是體現了佛法中寬大為懷、包容忍讓的思想,奴婢並未欺騙太后。”
太后“嗯”了一聲,看了我一眼,面上的笑容卻消失了,我恍然明白,她雖知我說得有理,但我這樣讓公主下不了臺,她還是對我不滿了,畢竟那是她最寵的人。但我卻也有自己的打算,只好再賭一次了,但願我看準了公主爭強好勝的個性。
公主見太后並未幫她說話,又跺腳瞪著我,“什麼一代高僧,誰知道是不是你編的?你什麼都能編。”
我看著她微微一笑,“寒山確有其人,絕非奴婢編造,他乃唐代長安人,出身官宦世家,三十歲後隱居於浙東天台山。《北史》、《隋書》皆有證可考,公主不信奴婢所說,大可親自查證。”
“有什麼了不起?”她哼了一聲,冷冷道,“我就去查清楚,若是沒有此人,定要你好看。”她隨即就向太后道:“皇祖母,馨兒忽然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太后點了點頭,吩咐秋月送她出去。然後向我看來,眼中瀰漫著我從所未見的威嚴,我只覺一股涼意襲來,不禁心頭一震。她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小陌啊,你太聰明瞭,哀家還真不知該如何辦你?你自己說吧。”
我知道胤禎此刻一定又是滿臉緊張之色,但我卻不敢看他,只是走到太后面前跪下,低聲道:“奴婢知錯,請太后責罰。”
太后的聲音還是又沉又緩,“你說你以拾得自勉,但在座的人只怕都要覺得你的修為還差得太遠。目無尊卑,膽大妄為,哀家要罰你,你可服氣?”
我低頭小聲道:“服氣。”
“真的服氣?”太后冷冷一笑,“你這麼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何況哀家先前已經用眼神警告了你,你還看不出來?你的容人之量,在男子當中也都是少見的了,當不會忍不了公主一點小性子?你更不會不知道後果吧?”
我垂頭不語,她又繼續道:“不錯,那日哀家見公主在看史書是十分高興,不過她沒堅持兩天哀家又十分失望,今日你這一激將法的確是很有效,哀家也領你的心意,但是你如此頂撞公主,就是以下犯上,不分尊卑,目無法紀,哀家若是輕饒你,也難向眾人交代。”
我還是不說話,心想只要你領我的心意,明白我的忠心,讓我留在寧壽宮中,別將我送去給貴妃了,那你要罰就罰好了,我既是為你分憂,那也不要罰太重了。
我就等著她說要怎麼罰我,卻聽八阿哥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來,“皇祖母,胤禩近日休息得不好,方才竟睡著了,實是不敬,請皇祖母責罰。”
我吃了一驚,百思不得其解,他冒出來說自己睡著了幹什麼?和眼前的事有關係?太后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我和公主身上,他睡便睡了,又沒人管他,他還來主動來請罪幹嘛?
太后還未說話,我又聽到四阿哥低沉的聲音道:“皇祖母,方才胤禛與十三弟商量著外出辦差的事……”
“好了,”太后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你可是要說,你、胤祥也與胤禩一樣,都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那胤禎呢?你是睡著了,還是怎麼了?”
我恍然明白,他們竟是在救我,只因太后說不罰我不能服眾,他們便找些藉口裝不知道我這以下犯上的事,那太后也無需做給誰看了。
我還未聽到胤禎答話,太后就又接著道:“行了,你也不必說了,就當你也睡著了,不過公主可是清醒著的,哀家也不想處罰你們,你們為國事辛苦操勞,休息得不夠就回去睡覺吧。小陌——”
她忽然叫到我的名字,我竟莫名緊張起來,只聽她緩緩道:“哀家罰你去公主院中跪著,向她賠罪,她叫你起來你便能起來了,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