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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觸她的眉心，一遍一遍地撫摸著那個褶皺，企圖撫平：“好了，別想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的。你不用這麼認真去想。”

“可是……”唐知歆困惑又難過地望著他，囁嚅道，“可是……”

“可是什麼？”尚安閒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笑著嘆氣，“我只是隨便問問的，你難道連這個也要鑽牛角尖？”

“也對，那應該離我們很遠。你怎麼可能會死呢？你一定不會死在我前面的！”唐知歆輕抿著嘴唇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新月一樣，“尚安閒，你一定不要死在我前面，我不要被留下，我不要變成孤單的一個人。如果你死在我前面了，我會難過的，也許會難過的也想要死掉？”

尚安閒微微怔了一下，那一瞬間，他淺棕色的眸子裡彷彿有風起雲湧，在那最深處的不可探知的地方，藏著些許震動，些許掙扎，些許悵惘……

那樣的目光，就像是他心裡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亮起了一瞬間，卻又忽然暗了下去。

唐知歆猛地愣住了，痴痴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見她這樣認真地望著他，他又對她笑了笑。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是在笑，懶散的，隨意的，漫不經心的，就只是問個問題的時間，他已經對她笑了好些次。可她卻驀地覺得，他的笑容就好像是湖面上浮著的那層薄冰，很漂亮，很炫麗，卻也很脆弱，很不真實，彷彿下一秒，那漂亮的笑容就會碎掉。

不喜歡看到他這樣，唐知歆往他懷裡鑽了鑽，勾在他腰上的手收的更緊了，把他剛才假設的那個問題又給他扔了回去：“尚安閒，要是我死了，你會怎樣？”

“別說傻話，你不會死的！”與她剛才的猶豫愣怔不同，他的回答很迅速也很乾脆，態度強硬的像霸王，他說，“就算我死了，你也會活得好好的。”

被他忽然的態度轉變震了一下，她彎起嘴角笑了起來：“說什麼胡話，把我說得跟千年老妖怪一樣，我怎麼就不會死了？還有啊，我才不要死在你後面呢。”

看到他不悅地皺緊了眉，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伸手輕點他的眉心，一下一下的撫摸著眉心的褶皺，就如他剛才的動作一樣，企圖把那眉心的霧靄吹散。

“尚安閒，我告訴你，我是要死在你前面的。”她一邊撫平他眉心的褶皺，一邊特別認真地對他說，“我不要承受你離開我時的那種苦，我不要又成為一個人。”

尚安閒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眸底藏匿著多少令人讀不懂的異樣情緒，他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湊近她的唇邊，輕輕地吻了她，重重地吻著她，在她唇上來來回回的啃咬，在她齒反反覆覆的掃蕩……

第二天，天邊剛有一些薄明的時候唐知歆就醒了過來。

尚安閒就睡在她的身邊，雖然病床不大，他也一直擔心擠著她，但在她的軟磨硬泡外加合理使用八爪魚功之下，他終是被她纏在了身旁，和她同睡了一夜。

盯著他好看的側臉看了半天，她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淺淡的香味，她喜歡他身上特有的淡香。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這個越來越單薄的胸膛裡，她總有著莫名的安全感，總覺得只要能待在他身旁，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又盯著他的睡臉看了會兒，她的瞌睡又來了，正要挪動一下身體再眯一會兒，他卻忽然伸手把她撈進了懷裡。

她一驚，睜開眼睛朝他看去，他卻還閉著眼睛：“時間還早，你還可以再看一會兒。看累了，就在我懷裡接著睡。”

“……你什麼時候醒的？”唐知歆愣愣地開頭，這情景實在有些詭異。

“你什麼時候開始盯著我看的？”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底有很溫柔的笑意。

“我盯著我家尚小豬看，還要誰管麼？”

“……”

第二天一大早，護士剛給她吊上點滴，病房裡就來人了。

來的人是楊柳，她也是早上才知道唐知歆住院的訊息，一得到訊息就趕了過來，看到唐知歆的時候一臉的焦急擔心，進來二話不說就埋怨她，怎麼這麼大個人了走路都不好好走，還非要以身犯險，和私家車比誰的身體更耐撞。

唐知歆無語凝噎，尚安閒卻在一旁眼睛放光，好像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又過了會兒，正在休假期間的高語汐也過來了，還給尚安閒和唐知歆帶了早點，都是唐知歆愛吃的。什麼湯包啊，燒賣啊，糯米雞啊，豆漿豆腐腦啊……她基本上把醫院附近的早點攤全光顧了一遍，一個人拎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