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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凡利用她的感情,也可以允許其他人在安凡的身邊如狂蜂浪蝶般奪去安凡的懷抱和歡笑,卻獨獨用這樣審視的眸光望著自己。
她莫小暖是文靜的好朋友啊。
自己對於安凡,對於她,應該是最無害的那個才對啊!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文靜的臉色異常難看,正要開口,卻聽莫小暖逸出一聲淡若無痕的嘆息,仿若玻璃碎裂般的有細碎的疼痛劃過心房。
“當你有張像我這樣不動聲色的臉時,你就會知道,什麼叫愛不動!”莫小暖的聲音極低,但還是清清楚楚,剛剛好的力度,送到了文靜的耳朵裡。
文靜啞然的望著她,這雙她熟悉的,屬於莫小暖的眸中,竟浮動著隱隱的哀傷。
她忽然有些懊惱起來。
自己實在有些卑鄙,竟然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而這樣試探小暖,甚至不惜剝開她心底隱藏的暗傷。
她囁嚅著,想,也許自己應該開口跟她道歉。
抬起,卻發現莫小暖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裡。
窗外落光了樹葉的樹枝,光禿禿的站在北風裡。
文靜望著窗外,恍惚中,似乎看見莫小暖孤獨的身影,瑟縮著穿過那片北風。遠遠望去,她行走的姿勢,宛若遠飛的孤雁,被風吹進一片迷濛的寒霧中……
秋景市入冬的第一場風沙,突然到來。
莫小暖摘下耳塞,望著站在自家門外的那個男孩。
“你下班了?我……我是聽智麗說,你住在這裡……”宋智尚用力搓著手心,竭力想把自己想說的話完整的說出來。
莫小暖掏出門鑰匙,開啟門,在玄關處脫下鞋,順便把門也關上,仿若宋智尚剛才的出現只是自己的幻覺。
宋智尚幾乎覺得自己的臉上都要著火了,猶豫了半天還是去按了門鈴。
一分鐘,兩分鐘……
終於放棄。
莫小暖打來一盆水,用力的擦著地板,一遍又一遍。家居服挽至膝蓋,小腿上幾個猙獰的傷疤扭曲糾結的皮肉,可以想像出受傷時樣子。
莫小暖清晰的記得,其中一個是四歲的時候,也是母親帶著。在宋智尚家的客廳,被智尚用力推到堆滿了紅酒的櫃子邊,撞翻了所有的紅酒和玻璃櫃。她被壓得趴倒在地上,還來不及痛哭,便被宋智尚的母親用力拖了出去。膝蓋被碎玻璃碴子扎得血肉模糊,又沾到酒水,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記得智尚和智麗在一旁交換笑臉,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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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第四章 樹影,殘葉(5)
她不是善良的人,所以當然記仇。
母親剛死那一年,她夜夜從惡夢中驚醒,夢的最多的便是宋氏兄妹對著自己猙獰的笑。恨也是在那時,在胸臆間膨脹起來的。
因著這恨,她才能一路強硬的走下來;
因著這恨,她才能日益強大起來。
牆角一塊巨幅黑布矇住的相框裡,她知道,那對男女自始至終,都在含笑望著自己。
也因著這笑,她的恨,只是隱忍在自己的血肉裡,埋葬在自己不動聲色的淡漠裡。
她上前,輕輕扯開那塊黑色的布,深色木質相框裡,神仙眷侶般的一對男女。
父親是皓首窮經的翩翩君子,梨魂清露般的青年。因為早逝,相片中的他年輕的笑,緊摟著懷中嬌小的女人。身旁母親小鳥依人的偎在他懷中,眉眼裡堆滿了甜蜜的幸福。母親白色的婚紗一角,三歲的她笑得陽春白雪般美好。
許久了,莫小暖一直不敢掀開這塊黑布,一如在心頭蒙上了黑色的陰影。那些幼年的記憶中,之於她一直都是一道暗傷,像一條任性的小蛇,時不時從血管裡竄出來咬她一口,疼得她久久不能呼吸。
她一直都不因母親與父親的愛情而為恥,雖然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之外,所有的親人都叫囂著這一點,但是她只消看一眼這張照片便驕傲得無以復加。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父母給的,她以擁有這一切為傲。
她的難過,只是他們不曾像其他人孩子的父母一樣守著她成長。幼年時她曾隱約覺得是父母遺棄了自己,可是大了漸漸知道,在她得到的有限的親情裡,只有父母曾那樣切切的愛過自己。
至於那個如曇花般驚現了一次的海天表哥,想到他,莫小暖的唇邊劃過一絲悽然的微笑。他就像她無數夢魘中的一個,出現和結束,都太匆促,她來不及細品,他便於人海中消失,再也未曾出現。
“她不是你表妹嗎?”安凡挑了挑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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