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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柔呢？”

顧以晟面色忽然頓住，眼中一閃而逝的痛色，看著蘇晗，勉強一笑，靠近兩步，眼睛看著蘇晗，微微帶著笑意，伸手在蘇晗腦袋上揉了揉，低低開口說：“以柔……她去了一個再沒有人會讓她傷心的地方了，那裡很好，會有人來疼她寵她，不會再跟之前那樣了。”

蘇晗聞言一驚，腦子裡忽然想起車禍前一刻，那大卡車直衝過來的場景，眼裡微微帶了點驚嚇，突然伸手一把抓著顧以晟的手，緊緊抓著，神色緊張：“以柔她……是不是……”那個字卻不管蘇晗怎麼努力都說不出來，蘇晗緩了緩，眉毛一直輕輕蹙著，好不容易再次張嘴，卻有點顫音，“是不是已經……”

顧以晟看著蘇晗現在這樣子，緩緩嘆氣，眼睛微微無奈的仰頭看著天花板，突然打斷蘇晗的話說：“蘇晗啊，好好養好身體，後天去以柔的葬禮吧。”

蘇晗一愣，“葬禮？”原來真的……

回想上一刻，顧以柔還在她耳邊冷笑著說：“是我找人把你的孩子弄死的。”

下一刻，當她睜開眼來，卻聽到了顧以晟說：“後天，去以柔的葬禮吧。”

蘇晗緩不過神來，突然嘲諷一笑說：“這就是人生嗎？”生死無常，一個好好的大活人，說沒就沒了，怎麼會這麼快。

一點預兆都沒有，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原本活蹦亂跳的人已經成了那地上的一抔黃土。

顧以晟微微嘆氣，伸手，輕輕攬住蘇晗瘦小的肩膀，“人生無常，不管怎麼說，以柔在這邊經歷的只是痛苦，之前她不就說了嗎？她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死……或許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吧，活著，對她來說太痛苦，原本以為她是A市高高在上的公主，人人見了她都要巴結奉承，但突然知道，自己原來不過就是顧柯盛利用的工具，那個爸爸哪裡真的疼過她呀，這樣一想，或許，以柔從一開始就想著要解脫了。”

蘇晗雙眼愣愣的，“她是我親姐姐。”

顧以晟心疼，眼裡慢慢升起一股薄霧，為了顧以柔，為了這個並不幸福的妹妹，輕輕點頭：“我知道，她也是我親妹妹。”

蘇晗哽咽兩聲，原本一直悶在嗓子裡的哭泣終於找到了通道一樣，爭先恐後的跑出來，哭的順暢無比。

哽咽出聲：“以柔她不壞的，她真的不壞，她沒有打算要拖著我一起死，她只是想嚇唬嚇唬啊我們而已，沒想到，沒想到就遇上了車禍。”

顧以晟一手摟著蘇晗的肩膀，一手給蘇晗擦眼淚，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哄小孩的意味說：“嗯嗯嗯，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蘇晗眼淚控制不住，一直流一直流：“你知道嗎，那輛大卡車過來的時候，以柔忽然大喊說……說‘蘇晗，我恨你’。”

顧以晟微微嘆氣，“沒事的，她不恨你，她恨你是因為，你是她親妹妹，讓她恨你卻恨不起來，沒關係的，她從沒有真的恨過你，現在她離開了，離開這複雜的生活，離開了這不幸福的生活，她會很快樂的，不哭不哭。”

病房門口，凱手裡拎著一個大大地保溫杯，從沒有關緊的門縫裡看著裡面那兩個相擁哭泣的男人，視線微微一轉，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保溫杯，他拎著保溫杯的手下意識緊了緊，低頭看了一眼，微微苦笑。

終究還是輸了，凱·K·羅斯查爾德，你這輩子終究還是栽了一回。

陳邵東站在凱身後，看了眼病房裡兩個人，再看看站在門口的凱，伸手，在凱肩膀上拍了兩下，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凱微微轉身，看到他，倒是也能從陳邵東看蘇晗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蘇晗那隱而不敢發的感情，微微嘆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轉身，一手搭在陳邵東肩膀上，哥倆好一樣緩緩離開了這病房。

凱緩緩嘆氣：“你今後怎麼打算？”

陳邵東微微無奈一笑：“原本還以為我跟以柔分手後就可以跟蘇晗重新開始，但後來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後來以柔在自殺那天，在樓頂上忽然看到了以柔的笑容，那一刻告訴自己，就是這樣，當初我愛上蘇晗的原因，就是因為蘇晗那純淨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那一刻跟我自己說，如果蘇晗已經不屬於你，那就留下一抹跟蘇晗一樣的笑容子啊身邊吧，誰知道後來又……”

說著微微苦笑了下，誰知道，後來竟然得知，顧以柔沒有瘋，她根本就是在騙人的，那一刻覺得他自己還真傻啊，竟然那麼好騙。

凱看著陳邵東臉上的笑容，微微沉吟了下，還是決定告訴他：“其實，顧以柔是真的瘋了，只是，維持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