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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不論犯了何罪,都是最佳的代罪羔羊。
有她那個引以為傲的義兄在,豈會有錯策?
誰,才是真正的代罪羔羊?
這就是她追求的路嗎?在她死前,她該明白害死她的絕非蠻族的千軍萬馬,而是皇朝自家人啊!
東方非忽而大笑,笑得同僚心驚不已。
過了會兒,笑聲漸止,他又問:
「黃公公,你若是阮侍郎,你會怎麼看這事?」
黃公公一怔,直覺答道:
「自然是謝主隆恩了。」
東方非輕笑一聲,丹鳳眸瞳一瞟,瞧見天外藍天依舊,未至冬季,自然無雪。
「她若知情,必說:有功便行賞,有罪便責罰,哪來的討價還價?簡直莫名其妙!」
「什麼?」黃公公一頭霧水。
「也對。朝中哪來的第二個阮東潛?你們這等人才怎能揣摩她的心思呢?」
十多年前走了一個阮臥秋,現在再走一個阮冬故。姓阮的下場都不算好,尤其是這阮冬故,在她死前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文官本不該上戰場,是誰逼得她不得不走上這條路?難道在她下這個決定前,不曾想過她的承諾?他東方非在她心裡就這麼無足輕重?
「首輔大人!」內閣官員輕喊,驚懼地看著他惱怒的俊顏,看著他無意識地將登入阮東潛死亡的那一頁捏個盡碎。
他終究晚了一步嗎?
難道她身邊的義兄們沒有盡心盡力擋在她面前?
思及此,腦中忽地閃過一事,東方非心神微震,立即問道:
「阮侍郎身邊的白髮男子呢?去,吩咐下去,死要見屍,去把阮東潛的屍身運回京來!」她的義兄絕不會無故任她死去,除非三人共死。
「大人,天氣這麼熱,運回京師只怕早已腐臭,何況當日阮侍郎的屍身就已經遭火化了!」
「火化?未經我的允許,誰敢動這個手腳?」東方非厲聲問。
黃公公暗自驚恐,照實說道:
「派去的將領知道阮侍郎是大人的人,所以特准鳳一郎獨自火化阮侍郎的身軀。」
「啪」的一聲,扇柄斷成兩截。
內閣官員面面相覷,偷偷抬眼窺視東方非難掩驚喜又不安的神色。
「黃公公。」良久,他出聲了。
「在……奴才在。」
「皇上找我?」
「是,是!」黃公公連忙道:「皇上急著找首輔大人,商討論功行賞的事兒……大人,是您舉薦人才,調派京軍赴邊境結束戰事,最大功臣非您莫屬……」
說了半天,終於察覺東方非漫不經心。
「黃公公,你在宮中也待了幾十年了。你說,你看過本官做過什麼好事了?」
黃公公一怔,結結巴巴地答道:
「大人……大人做過的好事可多了,若無大人,數十萬百姓因水患而苦,如今晉江工程已近完工……」
東方非哈哈大笑幾聲,笑意並未透露在那雙向來狡猾的眼眸裡。
「原來這也算本官的功勞?原來阮東潛三個字,終究寫不進史冊上。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啊?難怪你做了幾年的官,還只是一個小小侍郎而已,你這官,做得真窩囊。」臉色忽而一變,輕滑的聲音如薄刃,令黃公公起了一身寒顫:「黃公公,往日論功行賞,大夥愛怎麼討價還價、你爭我鬥,本官一向不干涉,但這回本官就讓你瞧瞧,什麼叫秉公處理!你可要瞧清楚了,這可是本官唯一一次乾的好事。」哼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內閣。
黃公公見狀,立即追上前。
東宮太子,久病在身,這是朝野都明白的事。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小侍郎,卻比誰都煩惱皇朝的未來。
當今聖上年邁,哪日突然駕崩,讓久病的太子登基,那皇朝的未來該怎麼辦?
一郎哥曾聽過她的煩惱,當時,他只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
「打一開始,在皇上眼裡,這個太子就只是一個太子。」
初時,她有些迷惑,後來皇上沉迷於長生道,她才明白一郎哥的言下之意。
在皇上的眼裡,萬晉年號永不結束。
這一年,她臨時回京報告工程進度。其實,要她選,她寧願留在晉江,但一郎哥說,既然入京為官,京官這一條線絕不能斷。
她長年在外,只能趁回京拍馬屁送厚禮拉關係,明知做了會悶上好久,她也得厚顏無恥地去做。
「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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