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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袖。「鳳公子,您要救救咱們啊!現在就只剩您能救我們了!」即使他們捨不得阮東潛就這樣走了,但他們還想活下來!
銀色帶黃的長髮在亂風中飛揚,狂風帶來濃濃的死屍味,原就蒼白的臉龐緩緩轉向他,看了他良久,才神色淡漠地問:
「你們,是誰?」
戰鼓喧天,這樣的鼓聲意義何在?輕賤人命的鼓聲,不管是哪一方,戰贏了,失去的人命也找不回來了。
白雪般的睫毛微微垂下,緊緊扣住城牆磚瓦。冬故想要保護的世界……人都不在了,還保護什麼?
從頭到尾,原兇他也沾得上邊。打他支援她買下官位開始、打他得知邊境有戰亂時,就該預料這樣的下場。
只是,他以為依他能力,可以保全她的性命;只是,他以為,即使真有這麼一天,冬故也是為她的理想而捐軀,也是三人共死,誰都死而無憾,而非像現在一樣,死得這麼毫無價值!
鳳一郎的生命為誰而活,他一直很清楚,她卻無法理解。在她心裡,彼此雖親,她卻認為沒有她,他跟懷寧依舊能過下去,如同有朝一日,他死去,她雖悲傷也會繼續走下去。
微微咬牙,即使眼力不夠,他依舊不願拉開視線,直勾勾地望著冬故的葬身之地。
是啊,城門一破,久攻不下的怒火極有可能轉為屠殺。
「那日結拜,是我沒有將誓言說完整……」喉口微熱,藍瞳卻已平靜似海,他輕啞地說道:「冬故,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我,鳳一郎,既然為你的義兄,就沒有拋下你跟懷寧的道理。」語畢,他不再理會周遭任何事,靜待城破。
聽不見、看不見,知覺沒有了,肉體的感覺也沒有了,可是,她很明白她的下場是什麼。
死也不倒地,懷寧一定如此做,她也不能示弱,拼死也不倒地,好叫蠻邦看看皇朝兒郎絕不認輸的好志氣。
其實,說沒有遺憾是假的。
她才二十多歲,總覺得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不過,能陪著自己的好兄弟一塊共赴黃泉,她不曾後悔。
這樣吧,等下了黃泉,她跟閻王老爺求求情,下輩子再讓她跟懷寧做一世的好兄妹,再為民謀福,這一次她會努力多讀點書,來世不再買官,就憑她的能力去應試,就不會這麼心虛了……嗯,若是聖眼已開,國泰民安再無天災人禍,那麼,她就做一個小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規規矩矩的,免得再連累自己的義兄弟……
意識飄飄渺渺,始終無法專注起來。她身上到底中了幾箭,完全看不見,能撐這麼久,她也算是厲害了。
無論如何,只求……城不要破。
一郎哥在,他懂得的,他懂得她的。
有他在,就算沒有她,城門後的百姓還是有生機。
她雖一心在政事,但也曾聽過人死後有頭七,頭七回魂日。那麼,等她頭七那一日,她要去看一郎哥,跟他再說聲對不起,他的未來還很長,有她沒有她,他的人生還是會過下去,他比她還聰明,懂得這道理的。
至於東方非……
幾乎可以想見,他在朝中繼續翻雲覆雲了。
東方非啊……
「大人!」
虛無四散的意識,突地被一聲驚叫給迅速聚合在一塊。
她一回神,立時看見自己的四肢俱在,身無中箭之痕。她微訝,抬頭看向前方吃驚不已的弟兄們。
「大人!你」……
眼前的,全是死在戰場上的兄弟。有多少次,戰事暫歇時,她跟懷寧看著自家將士破碎的屍體,她不見得有足夠的時間去接觸他們的生前,但在他們屍具並排的時候,她必定一一對照他們的姓名,以親人之身目送他們入墳。
她已經死了啊……她嘆息,毫不考慮地上前,拱拳道:
「好久不見了,各位兄弟。」她灑脫無比。
「大人!您……您也……那麼、那麼」……
她輕笑了二聲,道:「城未破,各位兄弟倒不必擔心,有鳳一郎在,你們絕對放心。」掃了一圈,懷寧不在其中,這可以預料。男與女的差別,她早知道,早一步下黃泉的本來就該是她。
也好,在這條陰陽路上她等懷寧來,不讓他有片刻的寂寞。
「自王將軍接了兵符後,照說大人是戶部侍郎,不該上戰場,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將士裡有她親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道:
「不管該不該出現,我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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