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3/4 頁)
忘了結束通話電話,遠遠看去,他似乎也沒有掛,兩部手機在暗夜裡,各自散發著幽幽的熒光,似乎在彼此遙相呼應。
她微抬頭,去看天際,一霎那間,有種錯覺,仿似漆黑如墨的天幕上,星星點點,有大片大片幽藍的螢光正在瀰漫綻放開來。
十一年前夢一場有種熟悉又遙遠的悸動,隨著他越走越近的腳步,在胸口肆意蔓延,漸漸溢至喉間,讓她幾乎發不出聲音。
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這樣近。
不是第一次離林堯這樣近。
從前光是如此接近的看著他,她就會雙膝發軟,無法自如呼吸,然而此刻,她訝異自己竟能如此沉靜,只是略微仰著頭看向他,也許,還帶著一縷極淡的微笑。
他伸出手來,手掌輕輕覆蓋在她的前額,手指輕輕一揉:“不痛?”
子言咬一咬下唇,“痛。”
林堯的唇邊掠過一絲笑意,“沈子言,你還是這樣,走路都能發呆,想什麼呢?”
親暱自然的語氣,他的手掌還覆在她額上,完全沒有要拿開的意思。源源不斷的熱從額頭擴散開來,如一滴墨滲入清水,然後如斯纏綿地層層盪漾開來。
有淡淡的窘意,子言抬起手臂,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反手輕輕一帶,整隻手落入他的手心。
起初握的不是很緊,她越試著抽出手,他卻握的更緊,一直到她微涼的手掌漸漸的發起燙來。
“走走吧。”林堯微蹙了眉,沒有看她,用的是很平淡地陳述語氣。
身不由己,被他一路牽著,慢慢挪動腳步。
路燈下淡黃的光影,籠出兩人的身影,牽手並肩,幾乎重疊在一起,然而卻默然無語。
半天,她才想起來問他,“你等了我很久?”
“沒多久。”
“有事?”
林堯回頭看她一眼,眸色很暗,那神色仿似有些無奈,還有一絲難以形容的倦意,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沒有回答。
子言立刻就忘了方才的問話,頓住了腳步,“你的病還沒好?”
他的笑意很清淺,“快好了。”
“坐長途飛機很累吧?你該好好休息的。”她微嗔道。
“沒事。”他的笑容漸漸有了暖意。
“咳嗽的話喝點蜜煉川貝枇杷膏,我陪你去藥店吧。”她有些心急,拉一拉他的手,示意他快走。
他站立不動,握緊了她的手,眼睛忽然暗沉下去,只餘瞳孔深處一點碎鑽一樣的星芒,“沈子言。”
她困惑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嗯?”
他毫無預兆地俯身下來,雙臂將她輕輕擁進懷裡,“……我回來了。”
這聲音極輕,溫柔得似要扼殺人的呼吸,僵立在他懷裡,耳邊彷彿縈繞著細微的音樂聲,像是她早已聽得熟稔之極的D大調Canon,一絲絲的鑽入耳膜與心扉,那些纏綿在一起的音符此起彼落,連綿不絕,直至最後終於融合在一起,沉鬱而感傷,卻又完美到了極致。
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想起這首旋律,只覺得有種漂浮的虛無感,雙腳無力,不想挪動,子言的心裡掙扎輾轉,蘇筱雪的話語魔咒一般湧入大腦,她一定是受了蠱惑,才會問出口,“你……為什麼會回來?”
林堯溫熱的呼吸就在她耳畔,聲音細微如絲地敘述,“本來會早一兩天,倫敦下了大雪,航班延誤了。”
她絲毫不為所動,用力地推開他,“你到底為什麼回來?”
他輕聲笑起來,因為有點咳嗽,喘氣也有點不勻,所以說得很緩慢,“I walk ten thousand miles to see you。”
他的臉離她很近,清朗的眉,秀長如水的眼睛,唇線微微翹起的嘴唇,連他眼皮下方,因為睡眠不足而呈現出來的淡淡青紫色,都讓人看得挪不開眼睛。子言忽然就側過頭去,因為要強抑住眼眶的酸澀而沙啞了聲音,“我英文不好。”
林堯又咳嗽著笑起來,一隻手指微扣,輕輕敲了一下她額頭,“你笨的不行!”
她恨恨地一扭頭,“再笨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他一直含著笑,倒並沒有生氣。
“怎麼關你的事了?”子言反問。
話音尚未落,額頭又被敲了一下,他的眉蹙起來,嘴角一抿,好像很嚴肅的樣子,“你忘了,一日為師……”
子言覺得好笑又好氣,“我不記得了。”
他乾脆地打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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