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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路上意外遇見蘇筱雪,手裡也拿著兩瓶水,她笑笑,蘇筱雪也笑笑。
八月末的天氣,蘇筱雪穿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旁人穿這種嬌豔的顏色只會喧賓奪主,唯獨她,襯得肌膚像淡淡點了一層金,璀璨得有點耀目。
並肩走在一起時,蘇筱雪忽然淺淺一笑說:“其實我根本就不愛看足球。”
子言回答不出來,眼前這個女孩身上所煥發出來的一切,都讓她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不是自卑,而是自衛,雖然,蘇筱雪面對她的大多數時候都很善意。
大概是中場休息時間,子言往球場上看去,球員都已三三兩兩散開。林堯與隊友說笑著什麼,正迎面走過來。
子言有些慘然的想笑。多好!狹路相逢,恰巧可以讓他從容的作個對比。她站在蘇筱雪身邊,恰如綠葉襯紅花,只有傻瓜才會選她。
她尷尬的移開視線,妄想找根救命稻草,然而倉卒之間,奇蹟沒有發生。
感覺林堯的眼神從她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蘇筱雪身上:“你好些了嗎?”和煦的問話,關懷之意溢於言表。
蘇筱雪笑起來,像冰雪在陽光下初綻:“嗯。”她把水遞過去,“給你買的水,看你這一身汗。”
子言麻木不仁的望著地面,陽光明媚,頭上的桂枝剛剛垂出累累的米粒,像要開始芬芳校園的季節,每個人臉上都在笑,唯獨她身處暗黑冰窖,周身覆滿冰霜。
“沈子言,我渴死了。”是誰在對她說話?她茫茫然把手中的水遞出去,才發現是段希峰。
他看起來是渴壞了,順手擰開瓶蓋,子言才反應過來:“段希峰,我剛喝了一口,再給你買過一瓶吧。”
汗珠凝在頭髮梢上,段希峰的臉剛踢完球有些泛紅,“不用了,哪兒那麼多講究?”說著仰脖咕嘟喝了一大口。
子言覺得自己被人望了一眼,她迎上那道灼人的視線,就算早有心理準備,不知道為什麼,心還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林堯的目光微微有些銳利,有些隱藏的暗流起伏,像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他避開她的視線,隨即望向段希峰。
他只看了段希峰一眼,有種近似於恍惚的神情,然而只維持了轉瞬即逝的兩秒鐘,眼神便已恢復清靜澄澈。他點頭,微笑,然後對蘇筱雪說:“謝謝了。”和隊友轉身離去。
高傲、自尊、虛以委蛇的禮貌,在林堯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子言慘然一笑,原來現在他連表面上的掩飾都懶得費功夫去做給她看了。
只是,她的心為何還要那麼痛?
為一個根本不會與她有交集的陌生人,把心痛成這樣!
這一年的高三生活,從一開始就慘淡的不可思議。
大考小考月考模擬考,差不多要把高三生考糊,每個人課桌上的書架都高高壘過了頭,子言每晚做夢都會夢到這書架倒塌,壓在自己身上,死沉死沉。
只差一根稻草的重量,她懷疑自己就會轟然倒下。
整個校園飄滿桂香的時候,她的一篇作文拿到了一個全國作文大賽的一等獎,喜報貼在公告欄才三天就讓人給撕了,她本人沒有很在意這件事,倒是龔竹顯得很氣憤。
段希峰說要給她慶功,子言笑笑說好,叫上龔竹吧。
“敢不敢喝酒?”段希峰問。
那天下午沒有課,子言平生第一次喝酒,只是一點啤酒,就喝醉了。第一次發現,醉酒的感覺這樣好。懵懂不知的糊塗,如墜雲霧中的模糊,化作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遮蓋住了自己早已疲憊的睫毛。
稀裡糊塗睡了一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緩緩醒來。
她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像是住校女生的集體宿舍,坐在床沿看著她的人,是季南琛。
光線有點暗,他背光坐著,一動不動看著她,身後是一天中最華麗的日光,如細碎的沙金一樣鋪了滿室。
她的酒意還沒有完全褪去,宿舍裡的一切都籠罩在金栗色裡,像披上橘紅色的一層薄紗,有點模糊。
掙扎著要坐起,季南琛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扶住了她。
“醒了?要不要喝水?”他溫和的問。
“我怎麼會在這裡?”頭還有些暈眩,她半靠著床頭,有些懶懶的說。
“下午你和段希峰都喝醉了,龔竹沒有辦法,打電話給我。考慮到把你送回家不太好,怕你父母責怪,所以,我借了一間宿舍讓你好好休息。”他的語速很平穩,不緊不慢,讓人安心而沉靜。
“現在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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