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4 頁)
她笑得快喘不過氣來:“打牌打牌,葉莘快來啊,下一把肯定是你當烏龜。”
無邊無際的自嘲與受傷困住心靈,子言倔強著不肯流露出哀傷,她的臉上,從來只洋溢著給人看的笑容,內心的傷口,只願意一個人舔舐。
那天晚上,蘇筱雪致電給她,“子言,想好了考哪裡沒有?”她默然搖頭,忽然想起對方看不見,只得啞著嗓子回答:“還沒有。”
“其實選擇個靠海的城市不錯啊,到了大連,我才發現,能聽到海風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她的心猛的漏跳一拍,脫口而出:“你現在在大連?”
蘇筱雪輕柔慵懶的聲音裡有絲淡淡的笑意:“是啊,這地方真好,海灘的風景也很美。”她輕笑了一句:“回頭寫信告訴你。”
冰涼的話筒在手中握得滾燙,然而心裡的溫度卻在一點一點冷卻。
原來故事已快走到結局,唯有她還懵然不知,漆黑的天色終將要破曉,破曉的卻是別人的黎明。
今後她的世界,只剩下迷茫荒涼的夜路,沒有人,只有她自己,看著自己的影子,一個人走完。
又誤心期到下弦(3)志願表交上去後的一個多星期,成績終於下來,子言的估分極為準確,所填志願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差池。父母親已經開始忙碌的在為她準備行裝,預定謝師宴的酒席,她茫然無措的隨父母在烈日下東奔西走,原本還算白皙的膚色曬的發黑,對著鏡子一照,自己也覺得慘不忍睹。
這段忙碌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子言覺得,越忙,心裡的痛就越麻木,越麻木,情緒反而越平靜。這世上哪有邁不過去的坎!原來人的韌性竟然堅強至此,可以承受得住那麼多的苦痛而不崩潰。
去學校拿通知書的那一天,遇見了龔竹,陽光下她一雙大眼睛閃過驚疑不定的光:“子言,你不是一定要去北京的嗎?”她感覺自己笑出聲來,“世上哪有一定的事啊?你呢?”
龔竹眉宇間有些黯然,她稍稍露出一點笑容:“那倒也是。我還好吧,在南京,學校挺一般的。”
子言捏一捏她的小手,安慰說:“咱倆差不多。對了,至少季南琛也在南京,還可以照顧你。”
龔竹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嘴唇微張,遲疑了半晌,最後終於說:“他……不在南京,他被R大錄取了。”
這個訊息的震撼力絕對不亞於前段時間剛聽說季南琛摘取了本市文科高考狀元的頭銜!子言有些糊塗,他不是心心念念一直要考N大的嗎?
然而轉瞬間又有些釋然,R大和N大,其實季南琛不論選擇哪所,前程都一樣會光明坦蕩。
回家的路途其實是不必經過西門城樓的,子言渾渾噩噩的抬起頭,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神思恍惚地走到了這裡。
一字排開的大紅榜單,她毫不費力便找到了季南琛,本屆文科狀元的名字,高懸在榜單的第一位,如同去年的林堯,排在理科榜單的榜首一樣。
季南琛的名字後,果然寫的是R大。
城牆仍然斑駁,罅隙裡冒出頭的青苔爬滿了青磚牆,茂盛得很滄桑。七年過去,它一如當年般寂靜,歲月模糊得了記憶,模糊不了這面幾百年的老城牆。
沒人記得當初,有個少年和少女,曾並肩在這裡,彼此心許下一個關於未來的約定。
連她自己也快忘記。
她定了定神,匆匆掃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和學校,便轉身離去。
“芯兒,我拿到通知書了。快出來,我請你大吃一條街!”她打電話給許馥芯。
那個熱辣辣的夜晚,夏風撲面,熱浪滾滾。兩個女孩子蹲在昏黃的街燈下,吃著麻辣辣的炒田螺,辣得嘴唇一片鮮紅。
最後兩人一起坐在老城門的浮橋上看月亮慢慢爬上來,河面被微風揉皺,水光在夜色裡瀲灩,月影在水面被扯得支離破碎,這夜景,一點也不美。
“芯兒。”她忽然抱住許馥芯,第一次放肆的大哭,壓抑了一年的情緒淋漓盡致的釋放在自己的好友面前。
童年時的懵懂,整個少女時代的戀慕,她對於愛情的所有期盼和努力掙扎,隨著她最後高考志願的選擇,全都落了幕。
考上大學,於她並不是新生,而是死亡。
她的愛情,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守候,忍受了無盡的寂寞與痛苦,終於還是在她最好的青春年華中死去,她哭,只是想最後祭奠她死亡的愛情。
許馥芯什麼也沒問,只是緊緊的抱住了她。
謝師宴上,她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