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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羨慕向火嵐的天真喔!
而她的天真早已遺落到第四度空間去了,早從爸爸拋妻棄女去追求他的愛情的那一天起,便順道埋葬了她的童年與笑顏。
她找不回她失落的童年,也忘了該怎麼笑才美。
她無心報復,真的,只是在爸爸以討好的姿態想修補父女親情的時候,她覺得好悲哀而只想轉身離開。
她還太小,不夠成熟到能剖析自己的心結,也沒有人適時疏導她浪花翻湧的心湖,只有任其堵塞、終至封閉;不再流淚、不再心傷。
對爸爸,她是愛怨交織的,但又能如何?就像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而爸爸只想擁抱他的愛情直到永遠。除了她,又有誰會去苛責他的自私?蘇馡與金家的人只會歌頌他的痴心與真情。
她這個寄人籬下的小女孩,除了努力挺直腰桿不要變成小可憐之外,對爸爸和蘇馡的相親相愛只有視而不見,免得想起她可憐的媽媽,半夜偷偷掉眼淚。
她很清楚,爸爸早已傾向蘇馡,偏向於金家的人,即使他還是很在乎她這個女兒,但顏幼棗明白,自己在金家永遠只是一個外人。
多好啊!做一個外人,就不必付出感情,不用在乎他們的喜怒哀樂,更不需分擔他們的煩惱憂愁。她只需專心讀書,拚命充實自己,考上一流的大學,若能唸完博士就更棒了,因為這些知識永遠屬於自己,誰也搶不走。
顏幼棗才不要像媽媽一樣把自己的人生完全交付給一個男人負責,像菟絲花一樣,一旦男人抽腿離去,她也失去了生存的勇氣。
多麼不負責任哪!自己的人生不該由自己負責嗎?
顏幼棗發誓,她絕對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到底。
一連三天回家吃晚飯,金立勳真的慢慢瞧出不對勁。
顏幼棗真的很乖,簡直教他挑不出毛病,一樣的冰霜臉,端坐如儀,目不斜視的低頭用餐,細嚼慢嚥,不發出一點聲音,比訓練有素的大家閨秀表現得更像大家閨秀。
吃完飯,用過水果,她清冷悅耳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你們慢用,我回房看書了。”很正常,國三生課業繁重嘛!
可是如果每天都是這個樣子,像鐘擺一樣分秒不差的做完這些動作,連多看同桌用餐的家人一眼都沒有,就教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與……呃,介意。
對,介意。彷佛跟她一起吃飯的全是隱形人,但若要指責她目中無人,又不像。顏日熹夾菜給她,她會說:“謝謝爸爸。”蘇馡為她盛湯,她也不忘禮數的說:“謝謝阿姨。”那麼,到底古怪在哪裡呢?
金立勳揉著下巴,她居然讓他費思量!明明她就像一尊少女維納斯雕像一樣靜靜的坐在那裡,斂眉垂眸,無聲無息,存心讓人忽略她的存在,卻無端使人感到一股不安、騷動的氣流在周圍流竄。
金立勳對這項遲來的發現震愕不已,難道他以前有這麼遲鈍嗎?他微皺起眉頭。
不,不是,雖然他才二十歲卻已經工作好一陣子了,加上學校的課業忙碌,他若有一點閒暇的時間就是找女人來發洩,他的心沒有空餘的地方容納太細膩的感情,他的眼睛只看得到表面的太平無事。
他天生適合經商創業,所以並不埋怨舅舅的重色輕甥,也不羨慕大哥可以輕鬆自由的展翅恣意翱翔,他很早就清楚自己想走的道路,也一直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而道路兩旁的花花草草,只是他生活的點綴,他從來沒放在心上過,直到顏幼棗的出現。
他以為她心懷怨憎,會嚴重妨礙到蘇馡的幸福,可是偏不,她如老僧入定,對周遭的人事物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害他想“戰鬥”保護媽媽也找不到藉口,為了不落個欺負小妹妹的口實,他索性不理不睬,只管忙自己的事。
但五年了,應該算是一家人了吧?然而,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為什麼會這樣呢?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一家人同桌用餐合該是很溫馨的,為什麼顏幼棗給他的感覺就是格格不入呢?明明她又安靜又有禮,卻能搞得氣氛僵凝?
掛著冷靜表情的顏幼棗,究竟哪裡有問題,還勞動大哥來向他示警。
金立勳心中一動,彷佛想證明什麼,用筷子夾了一片烤鴨往顏幼棗的碗裡放,她卻突然把自己的碗移開,等他老大沒趣的把烤鴨塞進自己嘴裡,才聽她以冷淡有禮的聲音說:“謝謝二哥,我吃飽了。”
金立勳放下筷子,雙手抱胸,他終於弄懂了。
如同去參加朋友的喜宴,同桌共餐的未必全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