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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幼棗,早在大哥出國留學的那一年,我心裡就已經把你當成一家人了。你是我的家人,幼棗,我從沒質疑過這點!”一旦認清自己動心的物件,一切就沒有退路了。
顏幼棗呆滯地沉浸於驚嚇中,就怕止不住狂奔的心臟跳出喉嚨。
“不要懷疑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我沒有哄騙你的理由是不是?”他氣急敗壞地攫住她的手腕,嚴肅地說:“我們父母去世的那一年,當大哥說要收養你、帶你前往美國求學。那時,我直覺地反對,突然很受不了你離開這個家,想到以後有可能沒機會再見到你,我恨不得馬上將大哥打包送上飛機!
“只是,我還太年輕,不明白自己心底這股子佔有的情緒算什麼;我心還太野,很享受左右逢源的男性驕傲。就這樣,我習慣了放任自己,更習慣了你的冷淡寡情,一年又一年的矇蔽自己,不去看清事實。”
她咬唇,感覺自己好脆弱。“什麼事實?”
“我不想放開你!”他放柔了語氣,“我要你當我的未婚妻,幫我氣走所有死纏不放的女人,其實這只是讓你安心留在我身邊的藉口,給你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讓你需要我。
“幼棗,我原也以為這樣彼此互取所需就夠了,因為我一直拒絕看清自己的心,我討厭被束縛住,而你也始終對我存有心結,我想只要我們別互相叫罵,能相安無事就謝天謝地了,直到我們初次公開赴宴的那一晚——”
顏幼棗哀怨地睇著他,如果這是遊戲……但這種遊戲她玩不起啊!“我可以不要聽嗎?”怕聽了,會真的逃不掉。
“不行。你既然喚醒我沉睡多年的真心,就不許你置之不理。”
她眨眨眼,一時間有些茫然。面前這個叫金立勳的某人,也懂得什麼叫真心嗎?
金立勳眼中閃過一絲霸道而充滿柔情的光彩。“那一晚你在宴會中跟我說的那些話,使我忽然恍然大悟。你漠視愛情、你歧視婚姻,固然是父母親不幸的婚姻所帶給你的傷痕,然而今天的你會變成這樣子,也是因為我們一家人沒有幫忙撫平你的傷痕,反而在你的傷口上撒鹽巴。
“尤其是我,我第一次認清自己少年時代的殘忍,那時我不覺得有錯,但現在我承認我錯了。對不起!幼棗,對不起!原諒我的年輕氣盛、自私霸道,但願我省悟得還不晚,可以好好的補償你、疼愛你,這是我的真心話。”
顏幼棗飄忽地笑了,如果那也算笑話的話。
“所以你突然間一反常態,時常留在家裡陪我?我還以為你是厭膩了女人的糾纏,開始清心寡慾了。”
“說真的,是膩了。”金立勳感觸萬千的笑了。“我沒有舅舅那麼厲害,玩到四十歲才甘心收山,開始當好男人。不過,我可不打算清心寡慾過一輩子,總要有一個老婆來幫我暖床。你想應徵嗎?幼棗。”
他的話觸動了她深埋心底的某塊陰影。當人家老婆?才不要!
這的確是她根深柢固的想法,不是幾句溫柔的話語就可以改變的。
“我天生冷感,不適合結婚。”
“你怎麼知道自己冷感?你有經驗?”他盯著她,眼中突然充滿了怒火。
“沒有。”沙豬!她已恢復冷靜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嘲弄。“我看到帥哥不會心跳加速,男女同學在我面前接吻我一樣沒感覺,只希望他們讓開點,別擋住我的路。至少你說對了,我身上沒有熱情因子,更欠缺浪漫細胞。”
金立勳深吸口氣,並不感到沮喪。想追顏幼棗的男人要有覺悟,她是女人中的極品、怪胎中的怪胎。想泡她?門都沒有!想追她?要有長期抗戰的勇氣。
她不溫柔、不天真、不撒嬌、不依賴,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和不想要什麼,所以很難去動搖她的中心思想。
很難很難,不表示完全不可能,是吧?
顏幼棗的聲音一貫清冷卻柔和,“我接受你的歉意,小時候我的確討厭死你了,但如今回頭再看,你袒護自己的媽媽也是無可厚非,畢竟沒有人喜歡外來者的侵入,以及可能產生的破壞力。
“事情都過去了,真的。可是,這不表示我從此會照著一般人的行為模式去結婚生子。誰規定男生女生一定要談戀愛?不談戀愛就不算正常人嗎?我只想過我的生活,即使平淡無趣也好,但那是我的生活,我喜歡,我不想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我就是這個樣子,這個死樣子就是我。”
很好,非常坦白,坦白到讓男人很沒力。
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拉倒。她才不要像媽媽一樣為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