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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波輕旋,這幽冥閻君的座位是在北陰帝君下首,但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座位上面空空如也,閻君是幾時下得宴席的,她一點也沒有發現。
掃了一週的使者,也未見著有幽冥閻君的身影,難道說,幽冥閻君也不喜歡這樣熱鬧的辰宴麼。
殤若將身子從大樂九華宮的柱子邊隱沒去,羅玄裳端杯子的時候,眼風便就掃到了,不過,他沒有作聲,只是唇邊勾起了一抹不意察覺的輕笑。
這樣的宴會,對於連殤若來講,是有些無聊,講經說法她又不懂,聽下去不過是對著她唱著小曲罷了。
那幽冥閻君那樣崇高的身份他們都未曾發現。像她這樣的一個玄魂差使離席,根本就不會有人察覺,
轉出殿外,她的嘴角邊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出來,殿內的流光,太過於耀眼,而殿內,卻是暗黑籠罩,那一具一具行進的生魂,看了她一眼之後,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這樣的身份,於連殤若來講,根本就不足以與人道之,更何況,縱使是身處修魂使君高位的羅玄裳都是無可奈何這身份。
連殤若的腳步,下意識的往著忘川江畔走去,據菩薩說,忘川江水,便就是讓人忘情,忘義的。
忘川江水,承載的眼淚,又有何其多呢。
這樣數不盡的流年裡面,誰又為誰淚染矜裳,誰又為誰將那心間上的傷良祭奠呢?
她的眼眸裡,生出了花兒。
那忘川江畔,立著的,是一抹頎長的身影,那流光染在了那身影的身上,使他看起來如九重天上的仙人一般。
鬼獄的寒風吹拂,帶起了那雪白的衣袍,數不盡的風姿卓絕,嘆不盡這渾身上下泛起的儒雅之氣。
她暗自讚歎,獨天地之間的絕然,只這一抹浸了風雪的身子,埋首其間。即便是世間上最淡雅的言語,也完全無法將之訴清。
素髮在寒風裡面輕轉,那側面,卻是帶著生人勿進的氣息,這樣的氣質,怕只有一個人能夠擁有。
便就是鬼獄的幽冥閻君。
連殤若的心下一驚,有一些緊張的思緒慢慢地從她的面上爬了出來,她是應該開口將這一副美麗的景緻打碎麼。
想到此處,她的聲線就溢位了口裡,“閻君殿下萬安。”而身子,也彎起了一些弧度。
“你是……?”幽冥閻君轉得頭來,做了擺手的手勢,連殤若順勢而起,也順勢將幽冥閻君的麵皮打量開去。
星松如眼,濃眉如潑墨一般的高立,那鼻樑,嘴唇的弧線,如一彎天間皎白的月,明亮而又耀眼。
整個人看上去,極為的賞心悅目,怪不得會將鳳綾仙子拒之而去,原來,這般的風姿卓絕,是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去的。
“臣下,玄魂差使,連殤若。”她帶著淺笑地開了口,哪知道,一臉冷竣之色的幽冥閻君也勾起了一絲嘴角。
“連,殤,若。”若字在幽冥閻君的口裡,被反覆唸叨了幾次,像是要把這個字細細地咀嚼一番不可。“可是修魂使君殿上的?”
那漆黑的眸子將殤若的身影吸在了那波紋裡面,讓殤若沒來由的將心中的那緊張之色隱了下去,只想著與幽冥閻君親近。
“是,殤若是剛被玄裳大人帶回的玄魂差使。”即墨予漓點點頭,不置可否,殤若也亦然。“閻君殿下可也是不喜辰宴上的那一番熱鬧的光景?”
她偏著頭看著即墨予漓,即墨予漓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白雪初化時的那一輪清明的晨陽,溫明暖意,“熱鬧又有何用呢,還是抵不過被人壓迫的感觸,再說了,縱使是本君離去大婚之時,鳳綾仙子只怕是對著本君會尷尬異常吧。”
原來,幽冥閻君會離場的最主要原因,是不願意一介女兒家的面子掛不住,所以,才會出現在這忘川江邊。
“原來,閻君是這般的為著鳳綾仙子著想呢。”鳳綾仙子?不知道怎麼的,殤若有一些不太喜歡這樣名字。所以,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一絲不滿之感。
“鳳綾仙子是東華帝君的義女,本君雖則不喜愛她,但是,總還是要顧著東華帝君的面子。”即墨予漓將手背在了身側,一副對著連殤若說教的姿態。
不過,殤若卻沒有牴觸之感,彷彿這樣的姿態,是平常的慣有動作。也是,縱使是再不喜歡,也還得顧全東華帝君的麵皮。
“不過,殤若認為,閻君殿下這般的為她人著想,她人,卻不一會領情的……閻君,閻君殿下……”殤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即墨予漓的嘴唇邊淌了一彎鮮豔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