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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見她還算聽話,又說了她一頓洩了洩火,怒氣也便沒了大半,招了招手叫她到自己身邊來坐,卻聽見門簾子嘩啦一響,原來是芝蘭陪著小心翼翼地笑容走了進來。
“老太太別動氣,也別冤枉了大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大夫人原不是有心的。”
老太太聽她這話說得奇了,也不發話,只不發話默許她接著往下說,芝蘭走到方才杜嬌容站著的地方跪了下來,從從容容地解釋道:“想必是奴婢的話壞了大夫人的事,奴婢在這裡給夫人陪不是了。”
說完對著杜嬌容欠了欠身,這才繼續道:“老太太不知道,大夫人才來,接管了府裡的事情總不敢自專,事事都要找奴婢和月晴商量,也時常找淑姨娘過去問話。偏不巧淑姨娘最近病了,前一陣發月錢之前大夫人就悄悄地問,這樊音姑娘如今在我們家住著,是客中呢,還是投奔了我們家來的?奴婢沒想到她問這話的意思,想著怕給樊音姑娘沒臉,就說她是客中,誰知夫人當了真,竟真沒把她算在裡頭,月錢和換季的衣裳因此才沒得。但要說夫人有意刻薄她,奴婢多嘴,那是絕沒有的,倚蘭苑一應吃食嚼用全和我們家的三位姑娘一樣,前一陣天冷,偏生去年冬天淑姨娘備的好炭又少了些,大夫人怕委屈了客人,還特意關照千萬不能短了倚蘭苑的使用,寧可先從她屋裡扣下些。”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錦丫頭也可惡,白白坐著聽老太婆排喧你們夫人,也不說句話提提我。好孩子,叫你受委屈了,你這孩子太老實,我說了這麼半天的話,你怎麼一句也不作聲?”
老太太聽了她的話一陣錯愕,轉過頭看看斜簽著身子坐在自己身邊的兒媳婦,心裡立刻有了些愧疚。
不待杜嬌容答話,念錦已經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夫人也問過孫女這話,想是夫人也小心得太過了,莫不是怕多發出一分月錢去,被老太太知道了怪罪你不懂得節儉理家不成?”
說罷便掩著嘴笑了起來,杜嬌容被她打趣得紅了臉,忙小聲解說道:“大姑娘總喜歡取笑人,我才嫁進來,哪裡就敢對家裡的事情指手畫腳了,難免謹慎著些。老太太別笑話,媳婦心裡存著這麼點叫人笑話的小心思,若樊姑娘只是在家裡做客,那我胡亂給她發了月錢,豈不是叫人以為我們小瞧她?若她是投奔了我們家來的,我自然照應她,說起來實在也都是兒媳婦辦事不周全,方才那麼多雙眼睛看見了樊姑娘穿著舊年的秋冬衣裳,回去還不知要怎麼嚼舌根呢,媳婦沒什麼,就怕帶累了老太太慈心佛爺的名聲,那可都是媳婦的罪過。”
說到最後已經耐不住帶著些哽咽,老太太聽了這話眉頭也擰了起來,她一輩子要求,最在乎的就是她自己和餘家的名聲,這事要是傳出去,確實實在不好聽。
心裡正不自在著,卻聽念錦不解地問道:“音姐姐也忒老實了,今年的新衣裳沒得,舊年春天的衣裳不還能拿出來穿一穿應應急嘛,怎麼就穿著那熱死人的衣裳出來了,她可是傷風才好呢,沒得又把自己給熱出病來,那可多急人。”
一席話說得老太太的臉色又更加難看了幾分,方才她在氣頭上,沒想到這些,可念錦的話卻正好提醒了她,每年換季家裡都要做衣裳,夫人小姐們的份例,不同的料子款式,就要各做好幾套,還不算平時長輩們賞的,她還能記得去年二夫人一時無事帶著人收拾自己年輕時的衣裳,找出了好些做工料子都極好,還一次都沒穿過的,當即就送了她們姐妹好幾套,樊音收的最多,想必是二夫人憐她窮苦吧。
這麼些衣裳都可以拿出來穿,哪裡就到了沒有新作的幾套衣裳就不能出門的地步了?非要弄這麼一出出來,這丫頭到底是想給大夫人沒臉,還是想給他們餘家沒臉呢?
原先看著她倒還好,本本分分的不多嘴多舌,人又老實,對人殷勤小心,奉承得她很舒坦,沒看出來她竟存著那麼些別人想不出來的心思,就這手段,只怕她們家的幾位夫人小姐都不是她的對手。
“媳婦知錯了,以後再不敢這麼自專胡為,有事總多多和老太太身邊的幾位姐姐商量才是。老太太就別再生氣了,可不能氣壞了身子。”
看著兒媳婦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老太太知道她想錯了,但又不能當著兩個小輩的面承認自己這些年疼錯了人吧,只得笑笑摸了摸額頭道:“沒有的事,只是我年紀大了精神也短了,有些乏了。”
眾人聽了這話忙知趣地告辭,念錦和杜嬌容相攜而去,才走到門口,卻又見月晴追了出來,說老太太還有話說。
杜嬌容原以為方才那局自己應對地極好,忽然聽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