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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我方家往上三代開始便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青年男子當時刻將發揚祖業放在首位,因此除了訓示子弟簡樸勤勉以外,也並不主張納妾,但凡納妾的,皆須是為了子嗣的緣故,因此年紀輕輕就納妾,是決計不許的。樊姑娘若當真對我孩兒有意,不妨回家去靜心等著,十年之後,我必請人上門去與令堂商議,風風光光開祠堂擺酒席,替我兒納姑娘為貴妾,姑娘意下如何?”
一番話說完,侍菊和那兩個小丫頭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樊音的臉越發變得煞白,捂著胸口踉蹌了幾步,才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裡。
不待她出聲,卻已經有人替她答了起來:“大嫂子這些年當家主事,怎麼越來越不懂這些小兒女家家的心思了?樊姑娘如今綺年玉貌的,若再等上個十年,豈不成了無人問津的老姑娘?我們方家這樣的人家,可不能造這樣的孽。”
眾人的目光一起集聚到了來人的身上,不想竟是餘家的二夫人,方大老爺的親妹妹。
“你怎麼這個時候跑回來了?也不叫我們去接,老爺今日不得閒,回來沒見著你,又該跟我嘮叨了。”
方太太一見這位姑子便說笑著起來迎她,餘二夫人也親熱地一把拉住她笑道:“大姑娘才出門子,家裡忙得很,哪裡這個時候能得閒回來?還不是為了我們這位樊姑娘,方才她家裡的老孃跑來求我們老太太,說這姑娘不知怎麼失心瘋了,總說要到方家來,早上偷偷跑了,她怕出事得罪了方家,便去求老太太做主。老太太哪裡還能理會得這些,不過是派了我這麼個破落戶罷了,如今我人也帶來了,大太太就擔待些,這孩子可憐,有病!”
“是啊是啊,二夫人說得句句是真,我們姑娘在泉州的時候就病得不輕,就是因為難治,杜家才送她回來,想著到了親孃身邊或許能好些,誰想她越發病得重了,竟跑來驚了太太和奶奶。求大太太慈悲,莫與個病人計較。”
二夫人話音剛落,一直跟在她身後垂著頭的婦人便走出來跪在了地上,念錦仔細細看,原來就是樊音的老孃盧氏。
方太太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嘆氣:“原來如此,多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病了豈不可惜?不知如今請的哪位大夫?改天我叫人帶個大夫去瞧瞧,或許換個人看看也有不同的說法。侍菊,去賬房支十兩銀子,就說我說的,給樊夫人帶回去。”
“謝大太太,謝謝,謝……”
那盧氏拉著呆若木雞的樊音在地上連連磕頭,謝字還沒有說完,就見方太太已經起身,自顧自地走了出去,方晏南扶著念錦跟著,片刻之間連幾個丫頭也走得不見蹤影。
盧氏惶恐地抬起頭看著餘二夫人,二夫人咬牙恨恨地啐了樊音一口,方看著盧氏嘆道:“別看了,走吧,還有你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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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方大老爺回來聽見妹妹回來過,果然因不曾見上而懊惱不已,原來他們兄妹倆小時便十分親厚,後來妹妹嫁的妹夫與大老爺又是從小便相得的好兄弟,因此便是妹妹出嫁之後,與孃家也是常走動的。
按說當年大太太臥病在床,方家還有兩房老爺,怎麼也不至於將家裡的大少爺送去姑爺家撫養,但這其中卻有些說不出的緣故。當時的二太太進了門好幾年也不見有動靜,因此才納了周姨娘,二太太心裡不自在,跟家裡慪氣只稱病不起,自然沒法去煩她,而三老爺是老太爺老來得子,比兩個哥哥年紀小了許多,當時還是個十二三歲的毛頭小子,自然又指望不上,要不是當時方家的大姑娘,也就是餘家的二夫人感大哥所急主動提出來把方晏南接了去,只怕他的童年也得由孫黃兩位姨娘照看了,而這顯然並非大老爺大太太所願。
自在地看著老妻仔細地給他脫了外頭的罩衫遞給孫姨娘,又接過一件半舊不新的家常褂子親自給他穿上,大老爺乖乖轉了個身由她擺弄,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道:“聽說樊丫頭來鬧過了?這算是什麼事,我看著他們餘家向來是會教養子女的,沒想到竟這麼荒唐,我們家這位大少奶奶該不會也這麼著三不著兩吧?”
大太太手上的動作略頓了頓,忽地撮起兩指在大老爺衣服上彈了彈,嫌惡地皺眉道:“這些個毛手毛腳的糊塗東西,好好的衣裳還沒上身幾次呢,袖子這裡的刺繡倒是已經給洗得發毛了,鎮日家就一張嘴會說,正經一件好事不幹,倒叫人白養著,真真沒一刻省心!”
正在/炫/書/網/整理床褥的孫姨娘聽了這話不由臉色一滯,大老爺卻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不過是一件衣裳,有什麼,也值得叫你動氣上火的?哪個丫頭弄不好,攆出去再換個好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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