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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大太太抬眼看她唯唯諾諾地樣子,沒來由一陣心煩,想起老太太臨終前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家和萬事興,人丁興旺還是個大戶人家的樣子,且不可三房之間起了嫌隙,萬事少不得要她這個做大嫂的多多周旋擔待,一時也萬般無奈,只得搖了搖頭道:“罷了,這原是你屋裡的事,你要是真心抬舉她,我這裡也沒什麼話說,只是她出身不明,可如何進得了門?”
“這……再細想吧,如今且將此事定下,也好安安我們家那一位的心,太太不知道,他方才的樣子,竟……竟當真要不到黃河心不死了,眼裡只有那樊音,拉著她的手兩個人對著哭,倒叫我覺著自己是那棒打鴛鴦散的棒槌,真不該橫在他們中間似的。”
三太太哽咽著別過臉去,紅芍忙體貼地給她拭淚,大太太聽了她的話心下難受,到底還是她最為難,明明是那狐媚子行事不端在先,如今卻偏要她歡歡喜喜地迎進門來。
這一夜,整個方家除了三老爺和樊音,只怕沒有一個人睡得安穩踏實,接下來幾天家裡的氣氛都有些緊張,三老爺那裡得了大太太的默許自然是歡喜極了,鎮日家催著三太太按著姨娘的規制給樊音那裡先把各色東西和丫鬟媳婦都配了起來,只等著尋個好日子跟眾人一說,擺幾桌酒席便算是過了明道了。
念錦心知大太太心裡不痛快,她一向掌著這個家,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了這麼些年,如今竟叫那麼一個不三不四的女子要了她的強去,嘴上就算不說,心裡自然也是憋屈的,不過皆為了大老爺罷了,想想男人真真是個可惡的東西,自己的老婆要賢德,兄弟的感情最緊要,一家子亂七八糟牽腸掛肚的事情全丟給女人,自己不過是撥撥嘴說幾句話的功夫,哪裡知道女人們為了這個家當真是日日夜夜地操碎了心。
當下連帶著對正伏在窗下一門心思對著日頭剝栗子的方晏南一陣腹誹,方晏南好像背後長眼似的打了個哈欠,一揮手又一顆栗子提溜一聲落入晶瑩剔透的琉璃碗裡。
“你且瞪著我做什麼?三叔做下這荒唐事就罷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到底不方便言語。只是那樊姑娘……說出來你可不許惱,我總覺著她對三叔不是那麼回事。”
說話間人已經蹭到了念錦身邊坐下,念錦不由好笑:“這個你又是從何而知?”
“昨天三叔不是帶她過來給太太請安了麼,我看她瞅著三叔的眼神,並不像什麼有情義的,倒是討好不安的多些。”
“說得神神叨叨,那怎樣的眼神算是有情義的?這你又知道了?”
念錦沒好氣地奪回被他拿過去的針線,卻被方晏南撒嬌似地摟住了腰身。
“我怎麼不知道,我娘子可是天天這麼看著我呢!”
“你這個……”
一時窘得滿臉發燙,待要嗔著他不尊重,卻見他一雙柔情滿溢的眼睛正關切地看著自己,不知怎地心下便突突直跳起來,想起身,卻覺著環在腰上的手臂越發地收緊。
“你別急,我這裡可是有正經事要同你說。看現在的樣子樊姑娘進府是免不得的了,雖然她是三房的人,但我們方家三房向來走得極親密,大小事情總還都在太太手裡,只怕她還是會過來常走動的。你們倆自小一處長著,總有些姐妹的情分在,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又怕你惱我不厚道,樊姑娘待你,說起來可真真不地道,將來你對她可還是要防著些才好。”
念錦只當他大白天地胡鬧正要掙扎,卻聽他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怔住了,半晌方從他手中抽出了手,攏了攏鬢角笑道:“當你說什麼呢,且不說從前,以後她既進了門,總還是一家人,和睦些處著就是了,哪裡就有你想得那麼多心思了?再者她就算存著什麼不地道的心思,哪裡還有做叔叔的姨娘的,還去惦記著侄子不成?就算要使手段,只怕也是衝著三嬸子去了。說到這個我倒是替三嬸子拿著一把汗呢,她那樣老實的一個人,可樊音……如今我也看明白了,她少說也有一百個心眼子。”
“誰叫三叔對她熱乎著呢,咱們只遠著她些就是了。你還是顧著自己吧,要說三嬸,我倒看著她不是那軟弱無能的人,咱們且看著吧。”
方晏南衝著念錦狡黠地擠了擠眼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朝窗邊看了看才笑道:“你看,我可是聽了你的話剝出了這麼些栗子來,晚上可是要吃栗子糕的。”
“就能嘴饞,每天都能想著新花樣吃,家裡的廚子怎麼還沒煩了你呢?”
“早煩了,這不是有你來了嘛,她們可都盼著你呢,你沒發現廚房那幾位嫂子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