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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見袁媽媽在前頭的橋上走過來,便朝銀珍使了個眼色,銀珍正被揉搓得委屈不已,得了主意還不撒腿就跑,一行跑一行哭,奔到袁媽媽面前就跪了下去。
袁媽媽說起來如今已經不管事了,只負責照看老太太的起居,可她到底是老太太的陪房,又在這個家裡做了二十幾年的管事娘子,老太太以下的年輕一輩主子,並家裡各方各處的丫鬟僕婦,有哪個見了她不要客氣幾分?
淑賢見她挽著銀珍走過來,心裡也先怯了,忙賠笑道:“媽媽今日怎麼有空出來逛逛?快別聽這丫頭胡說,原是她服侍得不好得罪了我們二姑娘,我才說了她幾句。要說我們二姑娘為人和氣,媽媽是最知道的,我這做孃的又怎麼能眼見著她吃虧呢?”
一面說一面又給依綾使眼色,依綾雖已起了不願親近她的心思,但到底自幼感情和睦,原不過是想借著袁媽媽過來說話可以快些解圍離了她,也並不想讓人給她沒臉,因此少不得替她遮掩遮掩,只低著頭不說話。
袁媽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一輩子,又帶大了三位老爺,這個家裡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到底礙著依綾的顏面,想她小小年紀卻有這樣沒有德行的親媽,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知書達理又肯疼人的大夫人,偏生這一位還不懂事地總跟人家不對付,叫她夾在裡頭難做人,實在也夠可憐見的,老太太素來又最疼大姑娘,再來便是二房裡嫡出的三姑娘,她這位大房庶出的二姑娘,實在是又靠後了些,因此縱然也深恨淑賢的為人,到底還是沒有放在臉上,只淡淡地說了銀珍幾句,叫她要小心伺候不要胡鬧。
依綾心裡感激她保全自己,又怕她走了之後淑賢繼續拉扯不清,忙尋了個藉口急匆匆走了,淑賢趕著一盆火似的來尋她,卻被兜頭潑了一桶冷水,心裡自然惱怒,便也掉頭就走,卻被袁媽媽給叫住了。
“姨娘略站一站。老奴有句話不該說的話想對姨娘講講,要是講得不對,還請姨娘擔待我上了年紀,老糊塗了吧。”
“媽媽請講,淑賢聽著便是。”
“姨娘素來是個聰明人,誰不知道二姑娘是你親生的呢?可不管怎麼說,上頭還有大夫人,你如今這麼不管不顧地總把娘啊女兒的放在嘴上,叫她心裡怎麼想,怎麼處呢?說句不怕姨娘你惱的話,她才是二姑娘正正經經的娘呢。所以依老奴看,姨娘私底下和姑娘說說無妨,這話可再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了,就算大夫人不理論,老太太的脾氣,姨娘也是知道的。”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冠冕堂皇,句句都在提醒淑賢,別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偏偏又句句都是為她好的意思。
淑賢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只得忍著氣送走了她,自己也沒了心思,氣呼呼地踩著重重的步子回了房,想起來女兒不聽話就罷了,她還有兒子,卻看見秀杏瑟瑟縮縮地在門口探頭探腦。
“不是叫你去接大少爺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今天下學早不成?”
“不,不是。回姨娘,大少爺今天不得來了,他……他說昨天就應承了大夫人晚上過去陪她吃飯,好有好幾句書上的話不明白,要請教大夫人呢,實在沒空過來,等改日得了閒,再來給姨娘請安。”
秀杏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點越低,生怕淑賢一個不高興又不知道隨手抄起什麼物事來打她了。
淑賢聽了這話豈有不氣的,自己當做個寶貝蛋一樣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親生兒子,將來下半輩子的全部指望,如今竟然也被那小丫頭片子給拉攏了過去。
正氣得直磨牙,外頭卻有小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回姨娘,廚房的牛嫂子派人送菜過來了,除了姨娘的例,另添了四個小菜,奴婢這就擺出來麼?”
秀杏低著頭給那不知好歹的小丫頭捏了一把汗,淑賢不知想什麼呢偏不做聲,過了半晌卻是低低地笑了出來,又揚聲道:“不用,你乾乾淨淨地收拾了放著,一會兒隨我到大夫人那裡走一趟。”
“是。”
那丫頭應聲去了,淑賢這裡卻又像是心情好了些似的,坐到鏡子前面重新描了描眉,還小聲哼著曲子。
“姨娘的意思是?”
秀杏猜度不出她的心思,又不敢就這麼出去,只得硬著頭皮朝她走近些,卻聽見淑賢冷哼一聲道:“我能有什麼意思?左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姨娘,但凡是個人,都能抬頭挺胸地告訴我,你是奴才,二姑娘和大少爺是主子,你不能在他們跟前擺做孃的譜。我呸!那姓杜的嫁過來之前怎麼沒聽見有人說這話?如今都上趕著攀高枝去了,做夢!兒女是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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