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身的力氣去拉拖他。
他那麼高的身高,又失血無力,她嬌小的個子,根本拖拉不動。
他甚至還在掙扎:“我說了,不用你管!”
“你閉嘴!”唐密雪忽然抬頭,對著他怒吼一聲,“我要你走,你就給我走!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就算是死,也別給我死在這個走廊上!”
周知言被唐密雪吼得都呆住了。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大聲的說話,永遠都是一臉淡漠,即使他無論怎麼折磨她,她好像總是置身事外一般的表情,讓他總是看到她的臉,就覺得滿腔怒火;但是今天是第一次聽她發脾氣,這樣兇猛,這樣尖利,這樣的充滿了普通女人身上沒有的霸氣!
他幾乎驚怔般地被她用力地從地板上拖起來,直接推進診所裡的後手術室,然後把萬知診所的鐵門嘩地一拉,然後抄了一把剪刀就衝進了手術室。周知言被她按在手術檯上,尖利的剪刀嘩地一下子就剪開他身上被鮮血溼透的襯衫,然後冰冷徹骨的紗布,一下子就浸了上來。
周知方擰住眉頭。
她轉過身去飛快地消毒,戴上無菌手套,開啟消毒櫃裡的手術包,利落而清晰的直接把所有要用的手術工具在手術檯邊的架子上擺好放全。然後轉身往他胸口鋪上無菌布,很清楚地問:
“槍傷?什麼樣的子彈?”
“達姆彈。”周知言回答。
唐密雪的眼睫倏然一抖。
這種子彈已經在1899年的國際海牙會議中已經明令禁止使用,但是在黑市及黑道上,因為這種子彈的鉛頭綿軟,受到巨大沖擊進入人體之後,會呈散射狀,殺傷力極大,所以依然在黑市黑道上高價流行。
他居然碰到了使用這種子彈的人,所以才會傷得這麼深,傷得這麼重!
消毒紗布已經被他的血深深地浸溼,她皺眉,直接撕開那紗布,抄起準備好的麻醉針就刺進他傷口旁邊的肌肉裡。
“來不及全身麻醉了。”她低聲道,“痛就忍著。”
周知言皺眉,沒有回答。
但是她的鑷子一碰到他的傷處,直深進皮肉之中時,那種鑽心到劇痛的感覺,就從骨縫裡直刺入大腦,彷彿有一把鋸子正在割開他的皮肉,切割他的肋骨,在胸腔隔膜之間翻動尋找,肺片和胰腺幾乎在她的手下被劇烈的翻動,不僅僅是那處被打穿的肋骨,甚至他的五臟六腑,他的心肝脾腎,都劇烈而撕扯般地疼痛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一顆接一顆地冒出來,噼哩啪啦地順著他的額際滾落。他的手指用力地攥住手術檯上的床單,指尖幾乎要深陷在硬皮的手術床上。
她低垂著眼眸,手下的鑷子從他的口深深地探進去,幾乎感覺到金屬碰到他白森森的肋骨。回頭看他,已經滿臉的汗水,卻死死地擰著眉頭,硬挺挺地咬著牙,連一個悶聲都不曾哼出來。
“疼嗎?”她問他。
他瞪著眼睛,表情冷酷地搖搖頭。
“很好。”她低下眼簾。
手中的鑷子深深地一探。
終於探到那粒勾住他肋骨的達姆彈,用力一夾一提!
“啊——!”就算強大堅韌如同周知言,也在這一刻劇痛到尖吼出聲!
唐密雪抬手,鑷子裡的子彈當地一聲掉進托盤裡。
周知言已經痛到滿頭冷汗,神智迷離了。
他仰面朝天地躺在手術檯上,似乎覺得這個世界剎時離他很遠很遠……白熾的無影燈,燈下那個清秀而冷淡的女人,她長長如蝴蝶一般的眼睫,烏亮如黑色珍珠一樣的眼瞳……他好想抓住她,好想摸一摸她的臉,他好想把她抱在懷裡,汲她身上淡然的香,暖暖的溫度……
可是他現在很沒力氣,他什麼都快要看不清,眼前越來越模糊,耳邊叮噹作響的手術器械也越來越不清晰,肋骨處的皮肉,似乎被用力地翻開,他聽到彎針穿過肌膚的聲音,一層一層,一針一針……她的手法很利落,動作又快……快到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不再感覺到疼痛……或許是她的醫術越來越厲害了,又或許是他已經對這個世界快要失去了感覺……
身體綿軟,眼皮重到要支撐不住。
最終,只覺得一片白光,茫茫閃過……
唐密雪咬著牙,拼命把最後一針縫完。彎針叮的一聲從她手裡掉在地上,她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葉戰慄,手指已經抖到不能控制。但是縫完了,她終於縫完了,即使全身的汗水,已經把她身上的衣服完全溼透。她覺得自己的眼睛裡溢滿了澀澀的東西,幾乎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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