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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提過。”
我媽嘆了口氣:“本來,我和你爸都覺得他們家的條件,不太適合你。但上次他和你一塊兒過來看過姥姥,見過我們,我覺得他對你還是挺真心的。既然他都跟你提過結婚,你也考慮考慮吧,我跟你爸都希望你早點兒結婚。你要是生了小孩兒,我就不出去推銷產品了,也不炒股了,專職幫你帶孩子……”
我默默地聽她說著,等她的話告一段落,我問:“我爸呢?找他聽電話。”
媽的話讓我有點兒悲涼,越聽越覺得是我一念之差斷送了全家人的幸福。
跟我爸噓寒問暖之後,我囑咐他好好安慰我媽。
走回房間推門一看,嚇了我一跳。房間空蕩蕩的,只剩下葉工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長沙發中間,唱著《一剪梅》。
我心裡一涼——我的人緣幾時差到這等地步了?沒一個人留下來等我?
葉工見我進來,把音量調低,解釋道:“都走了,剩我買單。他們剛才商量了半天怎麼拼車回家,說沒人和你順路,讓我送你回去。”
……沒人和我順路?不知道多少人和我順路好不好。一定是那幾位閒極無聊的小姑奶奶腦海裡突然靈光一現,想成就一番撮合單身中年男女的偉大事業。可她們哪知道如今的局勢……
我在他身邊坐下,他指指螢幕:“會唱嗎?”
“怎麼不會?童年的經典啊。”
“那一起唱吧。”他說著,把另一支麥克風遞給我。
一曲終了,他笑問我:“不急著走嗎?不用跟男朋友約會?”
我木著臉,沉默了幾秒,轉頭看他時,正對上他的目光。
我淡淡地道:“我們分了。”
他一愣:“對不起。”
“沒事兒,”我仰倒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笑嘆道:“有權有勢果然並不是一切啊。”
這話一出口,我猛然意識到,我可能喝多了。
果然,他吃驚地看了我很久。我唯有傻笑著裝什麼都不知道。
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我只好搜腸刮肚地說些不相干的話。
“葉工,你為什麼總愛跟手下的小青年們混在一起?你要當心,老是跟弱勢群體一起混,最後自己也會變成弱勢群體的一分子哦。”
他終於露出笑臉。
我剛舒了一口氣,就聽他問:“你看過我的部落格?”
我低下頭,用手掩著半張臉:“不小心搜到的。”
他又不再說話。
到了我家樓下,我跟他道了再見,準備下車。
“其實,今天是我生日。”他忽然說。
我怔住,呆呆地看他。
“離婚以後這麼些年,我都是一個人過生日。挺沒意思的。今天我想正好剛中了個標,就用這個藉口找小朋友們一塊兒出去熱鬧熱鬧,自己也不會覺得太冷清。”
車子裡很靜。我乾咳了兩聲,笑道:“您這不是讓我為難嗎,我沒準備禮物。”
“呵呵,你別誤會,我沒這個意思……”
“啊,”我叫道,“我請您吃甜品吧。我們這兒附近也就這一間老字號甜品店算是拿得出手。”
“不用了……”
“別客氣,一碗甜品我還請得起。您聽我的,把車停那邊兒……”
然而事實證明,吃甜品是個錯誤的決定。
用勺子攪著面前的花生糊,前塵往事又不聽使喚地湧上心頭,情緒便又低落了。偏偏葉工吃得很開心,讚不絕口,我只得打起精神,將強顏歡笑進行到底。
目送著葉工開車離去時,我掃了一眼停在他車後的那輛車,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死盯著車牌號,一個字元一個字元地比對,終於鑑定出,它千真萬確就是我坐了無數次的那輛藍鳥。
在昏黃的路燈下,它靜靜地停著。透過前門的車窗玻璃,可以看到裡面淡淡的人影。
不知道他在這裡多久了。
我腦子裡忽然浮現出昨夜夢境中那些聳動的畫面。心中不由苦笑。
翟知今,這麼些天,這麼些天你跟我玩兒人間蒸發。現在你出現了。你什麼意思?
你心裡是不是在懷疑我和葉老同志的關係?我告訴你我們是清白的!不過當然,我不介意你在那悶熱的車廂裡胡思亂想自我折磨。
我靜靜地站在馬路對面,看著車窗後的他,心裡一句句默唸著臨時創作的內心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