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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陽光雖烈,卻不刺眼,尤其此時夕陽西下,赤紅的陽光染紅了天邊的雲霞,空氣中彷彿也帶著暖意。
越是往北,越是接近天絕山,秋妍心中越是忐忑。
若是一年前的她知道君池福大命大,命不該絕,她還會勉強自己進入妙音閣,接近左子陌嗎?若是數月前的她,在進賢陽城之前,知道君池還活著,她還會這樣義無反顧的步入那座噩夢般的城市,牽涉到皇位之爭?
一定不會!
她會不管不顧的拋棄一切,去找他!
可是現在呢?
雖然,知道他還活著,她很欣慰。可是,如今的自己,雙手沾滿鮮血,別在腰間的銀刀沾血。她甚至加入了妙音閣,如今,更是不可能和妙音閣撇清關係。
她不自覺的去看離自己三米開外坐著的左子陌。這個男人連坐著的時候,都不肯有絲毫鬆懈,背脊挺直,腰懸金刀,一身黑衣更是襯得他身姿挺拔。殺手的身份與生俱來,讓他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剛毅英俊的臉龐仿若刀刻,尤其是那雙眼,彷彿淬著冰渣子,看人的時候,彷彿會穿透一切,看到人心裡去。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肯相信自己。他活得很累。
秋妍在心中嘆了口氣。
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見到了君池,自己也許還是會任性妄為一次,拋棄一切,和他在一起。即使那毒藥霸道,會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的身世呢?
雖然她是寧秋妍,不是顧堯年的獨生女兒顧嫣。可八年來,日日夜夜,她們早就融為一體,分不開了。她不得不承認,寧秋妍就是顧嫣,顧嫣就是寧秋妍。這兩個人早就合二為一,掰扯不清。有著這樣的身世,她和君池原本就隔著仇深似海。
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如今知道了,又讓她如何自處?
一時間,秀眉緊鎖,思慮重重。
左子陌站了起來,手放在腰間的刀鞘上。北邊隱隱有馬蹄聲,他功力深厚,一早就聽見了。人不多,共有五騎。聽聲音推測不出對方的身份武功,不知是敵是友?
秋妍此時也聽見了馬蹄響。忙從地上站起來,快走幾步站到左子陌身邊。
地平線處隱隱出現五條身影,均騎著馬,當先一名男子素色錦袍,看不清面目,只見那袍角似是一片青雲浮在空中,一晃,便過去了。身後四騎皆是女子,一色的衣裙,一色的裝扮,看上去倒是有些眼熟。
這五人似是有急事,絲毫沒有注意到立在當地的二人,隔著很遠,噠噠的馬蹄一陣亂響,便要越過兩人,往南去了。
秋妍目送著他們,一時忘了不和左子陌說話的事情,嘀咕道:“這五個人打哪兒冒出來的?走了這一天了就沒看見人。”語音剛落,便即反應過來,“我自言自語。”頭一撇,看天。
看了一會兒,沒聽見左子陌有什麼動作,忍不住又把臉轉回來。
左子陌的手絲毫未動,眉心緊蹙。
秋妍覺察出不對勁,轉頭去看,卻見那五人調轉馬頭,直奔著他們所站之處而來。
隨著那五人越來越近,秋妍的心也彷彿那踏在地上的馬蹄,浮浮沉沉。
午夜夢迴,光陰逆轉,那刻在心裡亙古不變的容顏一點一點浮上來,和眼前的男子漸漸重合。
神采飛揚的眉眼,瘦削的臉龐。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韁繩,在自己身前猝然停下。夢中之人突然活生生出現在眼前,秋妍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愣愣的忘了說話,也忘了動。
心裡有一絲絲的喜悅漫上來,直漫到嗓子眼,席捲了四肢百骸,把心裡的惶恐不安,忐忑糾結一掃而空。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他還活著。我還能見到他。真好!
她不敢說話,生怕打破眼下的相逢,生怕睜開眼來又是南柯一夢。
君池騎在馬上,望著秋妍微揚的小臉。她還是那樣愛穿男裝。大大的眸子滿是喜悅跟不可置信,眼圈有些紅,嘴角抿得緊緊地,就是不肯讓淚掉下來。
小丫頭倔強的性子一點沒變!
左子陌不帶一絲溫度的話語打破了此時的靜謐:“慕君池。好久不見!”凍結的時光緩緩流動,“你一年前沒有死成。還真是命大!”冷冷的眸光掃在君池身上,嘴角帶出一個冷清的笑。
君池翻身下馬,狹長的鳳眼微挑,望著左子陌:“叫妙音閣主失望了。”轉頭對著秋妍,展顏一笑,“我不放心秋妍一個人。是萬萬不敢死的。”見到秋妍和左子陌在一起,君池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這一年來的情況。
一年前他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