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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車也停了下來，舒洛伸出頭看著前面正好是十字路口，這裡的交通很壞，轉彎的車，坦然自若走過的行人，臉上完全沒有焦慮之色。舒洛暗想，電車之所以比烏龜還慢不是它自身的原因，而是秩序。難道政府就不管管，堵車堵成這樣也算一大奇觀了。

舒洛伸出頭的時候，車內的男子正好偏頭，看見舒洛，渾身僵了一下，視線膠在舒洛臉上，連忙叫司機停下車，開啟車窗看著舒洛。

舒洛感覺有人看她，皺了皺眉，順著視線看去，就看見一位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頭髮梳得光油清亮，英俊的臉龐，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那眼神讓舒洛不舒服，瞪了他一眼收回視線，舒洛背對著他，仍然能夠感覺到那道視線，如鋒芒在背。舒洛更加不悅了，往裡擠了擠。

男子看著擠進車內的舒洛，驚醒過來，連忙開門下車。剛繞過車就看見電車緩緩行駛，急忙追了上去，可電車越來越快，拉開的距離越來越遠。男子氣急敗壞的跺腳，然後跑回車邊，邊開車門邊出聲道“追上前面的電車。”

“是，少爺。”

寧子文相信他沒看錯，那麼近，那麼清楚，那張臉不是寧萱是誰？寧子文還是不確定，已經死了快兩年的人，怎麼會在上海灘出現。怎麼能不讓人驚懼？

喇叭不斷的響起，擋在前面的車依然沒有動靜，寧子文心裡焦急，看了一眼遲遲不見移動的車，開啟車門跳了下去，邊跑便鬆開領帶以及袖口的扣子。

這邊，舒洛剛擠進人群袖子就被人拉了一下，舒洛愣了一下，回頭就看見楊四笑眯眯的看著她，眼睛在她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她的臉上“好巧。”

“好巧！”舒洛呵呵的笑了笑，扭開頭，她知道楊四為什麼會用奇　怪｛炫；書；網｝的眼神看著自己，她身上穿的顯然不是一個下人能夠穿得起的衣服，楊四就在大公館裡守門，自然知道。舒洛心裡有了底，看了看車外，離她要下的地方還有幾張。餘光瞟到看過來的紫萍，舒洛微微搖頭“你怎麼會在這？”

“正好要去一個地方。剛才我還以為認錯了。”楊四笑看著舒洛，眼珠轉了一下。確實是無意間看見舒洛，不過是在看見他們進劇院的時候，他一直在外面守著，不敢露面，直到看見舒洛和一個丫環打扮的人上了電車他才跟著人群擠了上來。

“舒洛似乎過得不錯，這衣服…”

“這衣服是我家小姐給的。”舒洛笑著說道，完全看不出撒謊的樣子。楊四是誰，自然不會拆穿舒洛的謊言，小姐給的衣服會看起來跟新的一樣。而且穿在舒洛身上，比歌舞廳掛在外面的小姐的畫像還要美上幾倍，楊四沒去過歌舞廳，就他穿著，還沒進門就被攆出來。不過他在夜上海外面看了天羽小姐的畫報，還真是美啊，若是舒洛那樣打扮應該也差不到哪去。聽說魚躍門有一位月下小姐，美若天仙，絕色妖嬈。楊四是聽別人形容的，其實在他聽來，應該比天羽小姐還好看，在他看來已經沒有比天羽小姐更好看的女人了。

話題回到舒洛身上，楊似在心裡暗笑，現在看來，舒洛是釣上金龜婿了，這些衣服一定是哪位少爺給她買的。他問過家裡那口子，怎麼都不肯說舒洛在哪做工。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舒洛在那做工。更別說那個還不知道姓誰名誰的金龜婿長什麼樣，其實長什麼樣不重要，只要有錢就行。

舒洛見楊四眼珠子直轉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看了一眼臨近的站牌，舒洛不動聲色的移到車門口，看了紫萍一眼紫萍會意，兩個人等著車一停一前一後跳下車，她們剛下車，後面就上來一個跑得氣喘吁吁的男子，一看都不是那種會坐電車的人，領帶鬆鬆的掛在脖子上，頭髮跑得有些凌亂，額上滿是汗水，一上來就往裡面擠，引起了不少人不滿，楊四看著男子，驚了一下。絲毫沒注意到下了車，溜進衚衕的人。

“少爺？”楊四驚撥出聲，連忙迎上去看著滿頭大汗的寧子文。寧子文皺了皺眉，沒認出楊四，他只不過是一個守後院的下人，去寧府公館才一年多。見他不認識自己，楊四很自覺，不認識是應該的“少爺，你怎麼會在這？”楊四很自覺，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可以與大人物混熟臉的機會。

“你是？”寧子文看了一遍都沒看見那道身影，然後看著楊四，想了一遍還是沒認出來。

“楊四，寧家公館的門房。小的見過少爺。”楊四諂媚的看著寧子文，恨不得抱著他的大腿，表示自己真的是公館裡的下人。

“你一直在這車上？”那他一定看見那個女人了。聞言，楊四如搗蒜般的點頭。雖然他只上了兩三站，這車上誰又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