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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玢玢緩緩地在孫鋼身邊坐下來,輕輕地撫摸著才做的指甲,湛藍的底色上,盛放著點點紅梅,奇怪而強烈的顏色對比,觸目驚心。
劉導演有些不耐煩,“閔小姐,劇本早就送給你了,你也應當清楚我們明天開機是拍嚴芳月被丈夫拋棄後在飯店裡打工的戲,你打算做了這麼漂亮的指甲去洗盤子嗎?”
閔玢玢淡淡地回應了一句,“讓攝影師別拍手不就得了。況且,我本來就對這劇本有意見,真的有那麼慘嗎?從頭到尾把人整地慘兮兮的,要麼是鼻青臉腫,要麼是蓬頭垢面,我在你們這部戲裡從來就沒有漂亮過。”
猶記得,最初的爭執,就是從漂亮不漂亮開始的。
她的這一部作品叫做《月滿西樓》,主要是描述一個曾經倍受丈夫呵護的女人在發現丈夫另有外遇後,斷然與丈夫分道揚鑣,從什麼都不懂的舉手無措到勵志奮起的過程,故事主線雖然有些老套,但勝在細節處理還算細膩,所以才屏中雀選,被孫德明一眼看中。
劉導演是個崇尚自然的人,在表達女主人公艱難困苦的一些鏡頭時,甚至大膽地採用了自然光,這當然與演員所要求的美感,是存在很大距離的。難免引起了閔玢玢的抗議,一而再再而三地鬧著彆扭。因為,編劇總是與導演一個鼻孔出氣,表面上唯唯喏喏地表示願意修改,實際僅調整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但對於女主人公的“光輝”形象,卻一點沒有修改成“驚豔燦爛”的意思。
漸漸地,她也由別人的口中聽到閔玢玢對自己的評價,“那個死丫頭…”
劉導演立刻撂下臉來,將劇本扔到桌子上,“這是一個敬業的演員應當說的話嗎?閔玢玢,你本來可以由這部戲轉換成一個真正的演員,但現在來看,你不過就是一個明星而已…”
閔玢玢的眼光冷冷地掃了過去,卻沒有落地,意思不過是“我眼裡就根本沒有你”的蔑視,半晌才微微一笑,“這話可表說地太絕了,趕明兒我要是成了國際大明星,你們還得指著這招牌往你們的電影上貼金呢!哼,明星?沒有我這明星給撐著這部濫戲,你們拍給誰看去?誰肯花錢看你們的濫電影?”
這樣幾乎是一點餘地也不留了,分明是預先設想好了要撕破臉的。孫鋼也是一臉的詫異,晃著兩隻再也落不下來的手,“哎喲,我的小姐,你這又是哪根筋不對了?各位,玢玢是最近入戲太深,所以才難免有些脾氣…關鍵還是小董的本子寫地好,玢玢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境地了,大家都多包涵啊…”
誰也不是傻子。
劉導演咆哮如雷,“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現在的演員都這麼拽嗎?孫總,這戲我不拍了,我不能和這樣不尊重電影的人一起工作…”
閔玢玢立刻撂下臉來,“劉導,您這是罵誰呢?孫總,咱們當初籤的合同上可沒說明我要忍受導演的謾罵和人身攻擊,這戲我也不拍了,誰怕誰呀!”說完便站起身來,想要離開,卻被孫鋼死死地拽住了,“我的大小姐,今天還沒鬧夠嗎?真的鬧大了,對咱們也沒好處…”閔玢玢大概也是有些忌憚的,微微掙扎了幾下,還是站住了,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孫德明也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會兒,半晌才道:“鋼子,你先陪玢玢回去,大家都冷靜冷靜…這戲已經拍了三分之二多了,不能因為一時的不愉快就都撂挑子了…”
為了怕之前的投資都化為泡影,只得這樣和著稀泥,孫德明倒是很適宜做這個工作。好好的一場工作會議,結果鬧了一個不歡而散,受苦的只有她。
孫德明把她叫到辦公室裡去,諄諄教導了一番,可她的能力真的很有限,真的寫不出令導演和演員都滿意的劇本來。孫德明可不管這一些,讓她無論如何在停機的這幾天裡一定得達到要求,再也不能出這種事故了,否則停一天機,那損失可是以六位數字連番累計的。
出了公司的大樓,她的肚子已經餓地咕咕亂叫,想想董湘瀅此刻正在享受著大餐,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於是便到平常與董湘瀅常去的那間 “吉祥餛飩”吃午飯。不想在路邊卻遇見了一個似乎是迷了路的老人,在東張西望著。她已經走過去了,還是兜轉回來,“老爺爺,您是不是迷路了?”老人彷彿還在回憶著什麼,半晌才喃喃道:“變化太大了…變化太大了…噢,小姑娘,我是在找這裡幾十年前的一間老字號,叫‘吉祥餛飩’的店,是搬了還是關門了呢?”
還是真是巧。她笑道:“是搬了。這裡在許多年以前進行了舊城改造,‘吉祥餛飩’已經搬到隔壁那條街…就是白雲街那裡…老爺爺,您是不是不是本地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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