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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離開了，慢慢地，旁若無人地經過他的身邊，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就那麼決絕般地擦身而過…有風從大門那裡吹來，吹動了她風衣下的裙襬，飄向他的褲腿上，似連非連的。他突然道：“你選擇嫁給他，僅僅是因為想幫助董家脫離困境嗎？”她不由得止住了腳步，眼睛的餘光裡彷彿可以看見他下頜熟悉的弧線，好一會兒才一字一頓地道：“因為我喜歡的人，永遠都不能喜歡我…因為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為求自保，我只有結婚這條路可以走…”

只若石破天驚一般，他在倉惶中轉過身去，“你說什麼？”

她也只有勇氣在上帝面前說一次，剛剛差一點兒說出“因為我愛上了…我自己的哥哥…”她錯過了剛剛，以後也都不會再說了，這將是她永遠的秘密…永遠不能說的秘密…如今，她想只趕快地逃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他卻已經知道了。

“董湘凝…”

他在身後輕聲喚著，聲音低沉地具有不可抗拒的誘惑力，令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怔在了那長長的走道里，只聽得他緩緩地道：“董湘凝，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你…”就那樣由後面傾身而來，彷彿有些膽怯的，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肩頭。她的身體在那輕觸的一瞬間瑟縮了一下，他發現了，立刻毫不猶豫地靠近了，將她緊緊地環抱在懷裡，嗅著她髮間的芬芳，良久方喃喃道：“其實在十幾歲的時候，我就問自己，在這世界上，為什麼偏偏只有我不可以？董湘凝，為什麼偏偏只有我不可以？”

有鑽心的疼痛，為什麼會是這樣？原來他…命運為什麼要這殘忍？在如今這個時候，才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卻是讓她如何抉擇？她顫慄著身體，良久才道：“只因為你是哥哥，而我是妹妹…”

他心中大慟，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可是你是拿我當作哥哥來看待地嗎？董湘凝，我要聽你說實話…董湘凝，現在我們就守在上主的面前，你不可以有半句虛言…”

淚水滾滾而下，半晌她才道：“董凱鈞，你是我的哥哥…”

彷彿被烙鐵燙在那手臂上，他緩緩地鬆了開來，然而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復又擁住了她，“董湘凝，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不能再看著你再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受苦，他根本就不愛你…我來替你解決這件事…我會讓他對你放手的…”

身子彷彿在陡然失去了那溫暖的依靠，有侵肌徹骨的寒意，在脊背上蜿蜒，她下意識從那強硬的擁抱裡抬起頭來，慢慢地回味著他剛剛說的話，“我會讓他對你放手的”，眼簾中卻映入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就那麼站立在教堂的大門前，不禁有些微微地旋暈與心悸，只覺得暴風驟雨即將來襲，不，也許比暴風驟雨還要可怕，卻是將那平靜人世從此掀翻的鉅變，她有可能直接葬身於那浩劫中，永遠不得翻身。

只聽得那個人在寒風中怒吼：“你們兩個人這是做什麼！”

二十九

康正航沒有想到，董湘凝果然那麼堅決，她竟然真的沒來參加紀念酒會，Jacky到休息室來跟他報告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因為馮美琰正在旁邊。

他們分開也有一段日子了，外間盛傳她正在和大商建設的繼承人彭晉交往，今天也果然是兩個人相偕出席，傳聞變成了事實，他不由得也是感慨，也許這位最近鋒頭正勁的城中新貴，才是馮家滿意的乘龍快婿，卻未必是馮美琰理想中的丈夫。那個俗氣的暴發戶，並不適合她。

為了那個遲遲沒有出現的身影，他的心情越來越煩躁，不免就流露出來，馮美琰在一旁冷笑道：“怎麼沒看見你年輕漂亮的太太出席呢？這麼重要的場合，康氏的女主人不出席怎麼能行呢？康正航，這就是你選擇的人嗎？我最近倒是有幸知道了關於尊夫人的一點傳聞，倒是把我嚇了一跳…”說完，卻彷彿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倒不由得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來都是清新雅緻的女人，為什麼變地越來越凌厲急迫，他對於她的咄咄逼人，還真是很新奇的體驗，難道更換了新的男友，就會使一個女人的變化如此巨大嗎？他得承認，並不曾真正瞭解女人。

以前從來不肯給她難堪的，不知為什麼就是忍不住地回敬了過去：“美琰，在我的印象裡，你也不該是這樣的人…藝術家，為什麼變地和那些無事生非的太太們一樣囉唆呢！”

馮美琰的臉色一滯，他竟然這樣對她！就算她這麼快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卻絲毫沒有在他那裡引起任何反應。她不過是他一個分手的朋友…甚至，不過是他不要的一個女人…轉眼看著在另一旁正和蔡丹青咬著耳朵的彭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