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老爺子抬眼探究,有點意外,這個年紀,難能有股子硬氣,這點倒是和他那脾氣擰巴的孫子如出一轍。
“脫臼了,沒骨折,沒事。我給你接上。”
用力一推,蘇酒依舊咬牙挺著沒出聲。
“好了,下地走走看看。”
腿是不疼了,可腳一挨地,肩膀一歪,又跌坐回沙發裡,“好像腳脖子崴了。”
“小方,拿藥箱來給她揉揉。”老爺子仔細瞧她一眼,囑咐:“把頭也給上點藥包上,都破皮了。”
見她沒事,林以芯放了心,滿眼的憤恨又很是委屈,“爺爺,我沒推她,是她自己……”
“行了,把象棋收收,拿上去吧。”老爺子不想多追究。
林以芯乖乖收了東西,深知辯解無意,早早拿了包走人,怎麼想怎麼憋屈,揹著老爺子跟她撂了句話,“算你狠!”
蘇酒微笑,回敬她:“路上注意安全。”
方嬸雖和蘇酒見面不多,可覺著她勤快懂事,挺招人喜歡,邊幫她上藥邊沒好氣的埋怨,“下手可真夠狠的,沒個輕重,也不怕給摔出個好歹的,回回仗著家裡頭有點本事就這麼欺負人,連句道歉的話也不知道說。打小就橫的跟什麼似的。”
她和老方在這個家裡雖說是伺候人,可多年相伴相處老爺子當他們是朋友親屬一般,所以偶爾發表什麼意見也都很隨性。老爺子不反駁,不說話,就這麼躺在一旁的搖椅上閉眼聽著。
等方嬸幫她在額頭貼好創可貼,穆衍森趕了回來,見她腳上敷著冰袋,頭也受傷淤青一大塊,趕緊問:“怎麼了這是?”
老爺子依舊閉眼不說話。
“還不是那誰……”方嬸剛要說,被蘇酒及時打住,“沒誰,是我自己下樓沒看清楚,摔著了。”
他嗔怪:“也不小心點兒!”
蘇酒綻放笑容,“沒事,不疼。”
留他們吃了晚飯,飯桌上有穆衍森搭橋,老爺子終於是悉心跟她多聊了幾句。吃過飯一起看了會兒電視,非要送他們到門外。穆衍森是自己開車趕過來的,於是先把車開從車庫開了出去。
大門口,老爺子忽然對她說:“別怪以芯,她本性不壞,回頭我會說她。”
“恩,沒事,爺爺,外面冷,您趕緊回去吧!”蘇酒笑著擺了擺手,像同自己的爺爺道別一樣。
老爺子居然也衝她楊了一下手,“行,讓衍森注意安全,下回、再來玩。”
蘇酒一瘸一拐出了大門,心裡卻是高興的,只為自己,這一步險旗,總算沒有白走。
千萬不要怪她卑鄙,在小人面前,何必要裝君子,能做的,唯有比她更小人,她真怕了,也就不敢再來招惹挑釁,無事生非。
這世界,想當徹底的好人那無疑就是自尋死路,聖人是用來膜拜瞻仰的,不必真的去當,就算真的存在,那讓那幫傻子去當好了。她的生存哲理是——想安穩,就得學會智計權謀保自己周全,偶爾寡廉鮮恥,那也是沒辦法,活該你要與我作對。
他不問,不代表猜不著,執意帶著她回了自己家。一進門就問:“是以芯乾的吧?”
“方嬸跟說的?”
他不說話,算預設。能有人向著自己說話真不容易。明知其中有什麼貓膩,她還是裝出淡然一笑。
“我倒黴,不說了行不行。”
洗了澡,蘇酒坐在地毯上看書。《羅生門》,像是翻了很多遍,舊的都翻起了邊。愛看書的男人真難得,反正她認識的男人當中,除了林國成再沒有一個。不過林國成看的都是和音樂有關的,這種怕是不會看吧。他卻是滿書櫃的中外文學,名著、哲學、美史……什麼都有,還有些外文的,翻開就頭暈。
記得有一回亂翻找出一本英文版的《三國演義》。頓覺是閒著了,自家的東西翻成別人的語言,還要買回來看!諷刺他一通扔了書看電視,他卻斜躺在沙發裡安靜看了一晚上。定力那是相當的好啊,真是服了。
看著犯困,蘇酒又扔了書,準備看電視,回身見他穿著浴袍走過來,竟忘了開電視。
他也學了她的習慣,與她面對面坐著,摸摸她額頭,問:“疼不疼?”
“沒事,就破了點皮,別聽方嬸血唬了,真沒事。”
“以芯……”穆衍森眉心擰起來,“找機會我得和她談談,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
以前那是自信你不會是別人的只是她的。現在情況大逆轉,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呢,何況是個沒吃過虧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