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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二人讚歎,高不識面帶笑意,並不打斷,待他們說罷,這才慢悠悠地補上一句:“最可恨的是,他是蒙上雙目才射的箭。”
這下舉座皆驚,趙破奴更是滿臉地不可置信:“蒙著雙目,這怎麼可能?”
高不識聳聳肩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敬他為第一人。”
火堆噼啪作響,締素驚得連魚都忘了吃,一疊聲地朝子青道:“不可能吧?蒙著雙目還怎麼射?”子青垂目,不言不語,拿樹枝的手冷得如冰一般。
霍去病問道:“可他為何要蒙上雙目?”
“那是一場賭約,他所守那座小鎮,兵不過百,論起來絕非當時我部的敵手。”高不識回想起當年返漢境搶糧之事,“偏偏我們連攻了兩次都攻不下來,他守城的花樣還真是多。後來我們欲再攻,他便立在城頭喊話,說不願見兩邊士卒無辜傷亡,要與我單挑。當時我以為他只是個小小城吏,並未放在眼中,便放言三箭取他性命。後來,你們也知道了……”
他長嘆口氣,轉而又笑道:“我輸得心甘情願,輸給此人,一點都不丟人。”
“那麼,你們就真的撤軍了?”締素好奇問道。
“那是自然,我們匈奴人個個是漢子,說的話豈能反悔。”高不識理所當然道。
霍去病追問道:“此人可還在李廣軍中?”
高不識搖頭遺憾道:“他似乎早已不在李廣軍中,我雖打聽過,卻無半分訊息,這麼多年都未再聽說過此人。”
“他喚作什麼?”霍去病問。
“他姓秦,秦鼎。”
一陣風颳過,火舌搖曳吞吐,火光映在每個人面上,明滅不定,顯得分外詭異。
火堆旁,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趙破奴驚愕萬分地盯著霍去病,嘴半張著,一時卻發不出聲來。
霍去病面無表情,徑自怔住……
不知自己說錯什麼的高不識呆愣住。
締素被趙破奴一臉見鬼的表情嚇著,悄悄挨近子青。子青仍靜靜低頭在地上劃拉著,對周遭恍若未聞。
半晌,高不識忍不住道:“怎麼了?將軍,你們認得他?”
“……”趙破奴指了指林中,乾啞著嗓子道:“這裡面有個墳,好像就是秦鼎。”
高不識也是一驚:“他死了?!”
霍去病靜靜道:“裡頭是有個墳,寫著墨門秦鼎,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這個人。”他說話時,目光似不經意落在子青身上,只是後者深垂著頭,根本看不見任何表情。
“墨門……”高不識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墨家的人,難怪守城時有那麼多花樣,難怪難怪!他的墳在何處?我想去看一眼。”
“我帶你去。”
霍去病丟下烤魚,自火堆中撿了幾根粗些的樹枝權當做火把來用,領著高不識往林中去。趙破奴不想去,又不想被他們笑話,糾結後還是覺得跟著去要好些。締素本就十分好奇,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火堆旁,僅剩下子青一人,長長的影子映在身後,與樹影相交疊。
風過時,樹影輕擺,彷彿一隻巨大的手在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終於,忍了許久的一滴淚水緩緩自她臉龐滑落,迅速滲入草叢中,再難尋蹤跡。
高不識立在墳前,按匈奴人的禮節,恭恭敬敬行了禮。
“這墳少說也荒了有五、六年。”趙破奴看木牌斑駁,周遭雜草叢生,嘆口氣道。
“我再未聽說過他的音訊,卻沒料到他卻在此地。”高不識甚是遺憾,“他年紀也不過三、四十歲,功夫又好,怎得會如此英年早逝,唉……”
締素縮在眾人身後,打量著孤墳,見平平無奇,而木牌上的字他也僅認得一個“門”字,頓覺無趣得很,悄悄往後退去。
霍去病轉頭略掃,方才發覺子青並未跟來,心下微有些納悶。待高不識與趙破奴各自唏噓過後,眾人便復轉回去,還未出林中,他便已看見少年孤身坐在火堆旁,靜靜地添著樹枝。
“你怎麼沒去?”他貌似隨意地在子青旁邊坐下。
不慣與他如此接近,子青略退遠些,才有禮道:“林間有風,怕走了火,所以卑職留下來看著火堆。”
締素挨著她坐下,朝她道:“沒什麼好看的,就是處野墳,前面豎了一個木牌牌,哪裡有一點氣派,連平頭百姓的墳還不如呢。”
低低“哦”了一聲,子青沒做聲。
霍去病在旁聽得清楚,淡淡道:“墨家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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