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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病才會好。”
趙破奴在其後,虛晃著做出扇阿曼兩巴掌的動作。
“讓將軍知道你敢佔這種便宜,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再說,你聲音學得也不像。”
“那你來學一個!”阿曼放下碗,不服氣道。
不理會兩人吵吵嚷嚷,子青默默端起碗,坐到霍去病身畔,低低道:“將軍,我是子青,這是解毒的藥,你喝了吧。”
待阿曼與趙破奴轉過頭來,兩人皆愣住——只見霍去病半靠在子青身上,人雖還昏迷著,卻還知道吞嚥,子青慢慢一口一口地喂著他湯藥。
“難為將軍倒還肯聽他的話。”趙破奴嘆口氣。
阿曼看著子青,心中五味雜陳,片刻之後,暗自苦笑,未再多言。
漢軍原地駐紮。
近子夜時分,有哨探飛馬來報,與自出隴西郡的李广部,張騫部聯絡上。
趙破奴見此戰報,鬆了口氣,雖然李广部不甚順利,但總算是擊退了左賢王部,很好地策應了霍去病。至此以後,漠南一線,匈奴人已不足為患。
他悄無聲息地掀簾進帳,帳內未點燈,月光自天頂灑落,柔和地映照著。守在榻邊照看霍去病的子青抬頭,投來探詢的目光。
趙破奴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把一塊竹牘放在她手上,手指點了點霍去病。
子青頷首,表示明白。
趙破奴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子青輕輕摩挲著竹牘,藉著微弱的月光,上面李廣二字最先映入她的眼中。
再往下看去——李广部四千騎出右北平數百里,因張騫部未能按時出塞,被左賢王四萬騎包圍。李廣以圓陣對外防禦,死傷過半。激戰二日後,張騫部趕到,左賢王部被擊退。
張騫與公孫敖在軍事上半斤八兩,很符合霍去病的評價:說他們不會打仗,冤枉;說他們很會打仗,胡扯。
霍去病碰上了公孫敖,而李廣碰上張騫,兩相比較,李廣的運氣差了些。
沒有幸災樂禍,子青怔怔的,有一種莫名的悲涼自心底升起。
在軍中多時,耳聞眼見,她的周遭想著要一戰成名光宗耀祖者並不乏少數,一仗又一仗打下來,這些人或者埋在黃沙之中,或身體殘破歸鄉。與他們相比,李廣無疑算是運氣好的。
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仗,凱旋而歸,封侯拜相——這大概便是李廣擺脫不去的執念,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聖上請戰。
執念的盡頭是什麼?無人知曉。
幸也?不幸也?
霍去病緩緩睜開雙目,待適應了帳內的幽暗,慢慢看清了靠在榻邊的子青。
月光下,少年似在出著神,安靜地像一個剪影。
側面的輪廓清晰而秀美。
霍去病沒有出聲喚她,仍像熟睡那般一動不動地躺著,靜靜地望著她。不知怎的,往昔的一幕一幕在他腦中緩緩掠過,異常清晰……
初見時,飛擲而出的長戟,少年驚人且彪悍的氣力;
荒冢前,少年緊扣著木牌,指節微微泛白;
天際黑雕盤旋,少年隱在青黃枯草間的一動不動的瘦削身影;
暴雨如注,少年手腕輕抖,鎩尖順著長戟一路劃下,濺出細線般的火光;
蒼茫大漠,少年在來來往往的箭雨中跑得像要飛起來;
皋蘭山下,肩背重傷,少年緊咬牙關,揮鎩廝殺;
蹴鞠場中,飛揚脫跳,少年春柳綻芽般的笑顏;
…………
靜謐的夜中,某種東西在他內心深處正緩緩地綻開著,防不勝防,無可逃避。
109第十一章酒泉(三)
休整過後,漢軍復再出發。
祁連山脈的匈奴部落基本都已被肅清,漢軍現下所做的也不過是追擊一些殘餘剩軍罷了。而接連幾次大破匈奴部落,已讓大多數匈奴人對漢軍已到了望風而逃的地步。故而所謂的追擊也頗為輕鬆。
身為醫士,子青一路都隨行在霍去病身畔,饒得是知曉背地裡有不少閒言碎語,卻是無法。還有件事讓她甚為頭痛,將軍昏厥時倒還肯喝藥,可到了清醒之時卻全然換了一個人。
藥碗端過去,他總是先讓她放在一旁,只道湯藥太燙,須得涼一些再喝。初始子青不疑有他,依命退下,待她在回來時,碗中皆已空空,自然以為將軍已飲下。直到一日,子青偶有事不得不折回,正好撞見將軍正將湯藥傾倒在地上,頓時愣在當地……
沒料到子青會折返回來,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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